百转流光,似梦中残蝶。
被封印的记忆解除了限制,如洪流一般灌入空荡的灵魂躯壳。张缡回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她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年龄23岁,高中辍学早早步入社会,凭借着出色的相貌得到一份不错工作的普通人,记忆止步于此。
对于她是如何到达这里,如何绑定这叫做逆反装置KII系统的过程,变成女性躯体的原因全是未解之谜。
她从不是一个喜欢深究到底的人,早早踏足社会职场的她一直如此。
既然自己被系统选中,定是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其中缘由用不着去问,当时机成熟时自会揭晓。
这与他生病时不喜欢去看病是同一个道理,因为她始终坚信,时间会帮他解决一切。
当身世之迷揭晓,隐藏在记忆深处充满黑暗的碎片也同样被揭开。
原来她已经死在那个黑暗的房间14次了!
被限制记忆,手足无措的她一次次在房中等到男人的归来。同样的结局足足上演十四次,每次都以死亡结束。
被殴打致死,被男人绞死,被掐住脖子窒息而死,不堪受辱自杀而死,种类繁多,刚刚自己被那男人枪杀,又解锁了一种死法。
可悲可叹,她是一次都没逃出过那房间,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每次死亡都没有带着上一回的记忆。
头脑一片空白,没有充足的情报怎么可能破局呢?
现在,死亡的刻苦回忆令她在心中升起一抹阴暗的情愫。
她对那个男人是恨之入骨...
【3】
【2】
【1】
意识海中的电子合成女声报数完毕,张缡顺势睁开双眼,一切恢复如初,通过十四次尝试深深刻入DNA中的场景。
首先,熟练站起身子,朝后门走去,张缡用脑袋挑下那黑大衣,这才看清楚这后门的构造,双向门,里侧有夹槽,门边那块木板应是插板。
她尝试撞击,但那木门却只是微微向前移动一小段距离就戛然而止,在另外一侧有东西卡住大门向外推的力。
几番尝试均无效果,就算她使出多大劲撞击,那门依旧如同大山般稳健。
果然逃出生天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
既然硬来的方法不行,那自己就该转移策略,应当智取,她从前面十四次中活得最久的一次,也是最不能直视的一次得知,男人的名字叫做范恩,不知道姓氏。那一次自己意外选择了服软的道路,随之那男人欣喜若狂,将自己推倒后就开始借着酒劲唠叨起自己的家世。
他说自己是这一带辈分最老的猎人,在这山林间游荡狩猎已有十几年岁月。他在吹嘘自己本领的同时还循循善诱着张缡,让她安心跟着自己,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
张缡穿越前作为一个深受社会毒打的男性青年哪能看不出来范恩这狗东西的斤两,他要真有这些个本事身边还能没有一个婆娘?要知道就算长得再丑,只要身份显赫,身边不差钱就没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这可是张缡从前世宝贵阅历中洞察而出的真理。
还有,身为一个猎人,家中没有什么鹿头标本,熊皮地毯的,你还算个什么猎人?
靠坐在墙角的张缡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个男人。
甚至,她想要干掉老范恩,不仅仅是因为此人接连杀死自己十四次,还因为她从短暂的接触中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的本性。
好色、酗酒、易怒,从他“干净”的家底来看,也许还有嗜赌,不可谓不算作人渣中的人渣,如果能够做到这一步,她相信自己绝不会手软,绝不会产生任何心理负担。
真是如此吗?张缡认为是。
老范恩回家的具体时间张缡心中已有定数,前面十四次经历告诉她,在每次钟声响起时,他也会同时回来。而钟响具体时间,张缡估摸着应该是半小时左右,只可惜那男人穷得家里连个钟表都没有。
她只能在心中默念秒数。
现在距离钟响大概估算应还有十几分钟。
张缡发展在房子里寻找有用的工具。
可三分钟后,她失望地坐在床边。
这里称得上是锐器的,也就只有先前看到的铁勺了,其他能够当作武器的东西只有门边摆放着的一堆木板能够凑合。
张缡仅仅看一眼就放弃了这些东西。
猎人终究是猎人,就算生活再怎么糜烂,他们的能力始终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再者,双方还有着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
张缡认为就算自己用砍刀玩阴招也绝不可能做到一击毙命。
现实与小说的差距他还是知道的,不管刀具再如何锋利,都不可能像小说中那样,一刀就将活生生的人体斩成两半。人体骨骼的坚硬程度远超钢铁,且各个部位的密度不等,再加上实时战斗不可预料的发展,无论如何,一击毙命是做不到的,除非你一刀砍下对方的脑袋。
在此基础上,老范恩还拥有一杆猎枪,如此不对等的敌我差距,想要用这具身体干掉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张缡为此犯难,但这不能磨灭她恢复记忆后泛起的杀心。也许现在不行,但她绝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毕竟,那些惨痛的记忆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忘掉,每一次深入骨髓的绝望都如坠入深渊,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吞噬,而当绝望过后获得又一次新生,却又被拖入其中,以此往复,在身心遭受摧残的同时,复仇的焰火也在暗自燃烧。
张缡在脑中已经排演了无数次接下来面对老范恩的场景。
在十四次尝试中,只有服软才有机会活得更久,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再次出卖自己的。
她要假装服软,以言语将那男人安抚下来,如果能夺取那男人的猎枪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也要借机逃离这里,再作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多久后,那熟悉的钟声自远方而来,总共四组,每组三下,像是大战爆发前的号角。
紧接着,屋外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就跟上次一样,他走到正门,几次敲击无果后,从后门走了进来。
后门被推开,熟悉的男人带着恶意笑容朝张缡看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借着酒劲走上前来,嘴中胡乱嘟囔着。
“老范恩回来了...再也没人能嘲笑老范恩了。”
他俯下身子,肥胖的身躯令他无法彻底蹲下,只好拧直了双腿弯下腰来。
张缡看着眼前男人丑陋的相貌,眉头不可察觉的触动,她展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你要干什么!”少女的声线清脆悦耳,对于有着某种爱好的老范恩来说是最好的催情剂,闻言,他竟直接动起手来。
一双油腻的大手捏住张缡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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