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洗浴过后,从房中找出以前遗落在此处的此处的女装,换上,可惜了这房中是没有镜子的,以前带来的铜镜,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扔在哪里了。
天色微微发白,蹑手蹑脚从房中出去,却发现雁南睡在门口,即使是在睡梦中,也同样是一脸的忧愁,虽然他的睡姿是很不舒服的,可是灵儿也不忍将他吵醒,想到为了阻止自己回到战火中的易门,风厉让这个只有命令的家伙守着她,最后还是自己以死相逼才得以会还,轻轻一笑,将房中床上的棉被抱出来,盖在他的身上。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久违了的美好。
径直来到老军医帐中,却看到靖远正在忙碌,看来定然是一夜未眠,大堆大堆的草药,一看到她进来,吓了一跳,忙问道:“灵儿,你来做什么?”
灵儿笑了笑,说:“我来看看老头子!”
靖远虽然平日里很爱说话,可是今日看到灵儿,却不敢说话,只是偷偷瞄了她几眼,才道:“师傅一直就在这里,刚刚才回房去休息,你要找他,我这就去叫他!”
灵儿摇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四处走走,他也很累,让他休息吧!”
刚刚转身,便又跟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靖远道:“靖远,老头子虽然还是很硬朗,不过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还是不要让他喝太多的酒,就是连他自己酿的那种米酒,也不要让他喝得太多!”
靖远听到灵儿如此清醒地交代,便才释然一笑,恢复了活泼的本性,对灵儿道:“灵儿,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你自己来看看他,亲口对他说这些吧!他只听你的话,我们谁敢说他呀!还不当场就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灵儿笑了笑,道:“他就这这个脾气,声音很大、心地很好,态度蛮横、心系他人,管他骂人不骂人,就是不让他喝,他骂上一会儿还是就过了。”
靖远摇摇头,道:“我可是没有你那么好的胆量!”
灵儿这才放心地转回头离开。
风显扬与军师也是一夜未眠,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情,这个中年丧子的可怜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仅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还要为军中之事操劳,灵儿轻轻地走了进去,看到风显扬与军师,便轻声唤道:“爹!”
风显扬见是灵儿,才露出一丝微笑,道:“你且休息两日,我让雁南从辽国绕道送你回家,只是一路要辛苦些,没关系,回家就好了!”
灵儿点点头,笑道:“灵儿不过是想到这里来,给爹磕个头!”说完便双膝跪地,虔诚地向着风显扬磕了一个头。
风显扬连忙将灵儿搀扶起来,叹了一口气,眼中便是一刻赛过一刻的晶莹,又道:“孩子,你受委屈了,不管今后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管将来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灵儿冲他笑笑道:“方才进来之前看到爹爹与军师有要事商量,灵儿不打扰了!”
出门之后,看到风显扬又开始于军事讨论着什么,神情愈发严峻,还不时皱眉。
在这熟悉的地方转了一圈,心中难免在想,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的风厉,会不会还安然地在这军营中考虑着如何排兵布阵,也许自己便真的是“容颜艳极惊鱼雁、红颜祸水泪涟涟”,是不是只要不认识她,风厉便不会有今日的惨死。
来到马厩之中,将风厉的黑色坐骑牵出来,这匹跟风厉一样战功赫赫的马儿,并不知道主人已经不在人世,看到灵儿,十分欢腾,跃跃欲试,多日来的圈养,让它闷坏了,一个劲儿地往灵儿身上蹭。
灵儿轻轻拂过它脸上的流畅线条,将脸贴在它的脸上,安静地听着它的呼吸,轻轻笑道:“你应该自由了!”
翻身上马,疾驰而出。
来到风厉的坟前,一座新坟,埋葬着她形单影只的爱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