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到平州的神风客栈,再一路向东到冀州。
杜月终于看见了大江。
无定河,古称?水。
无定河将岸横亘为两边,远处茫茫然不见天际,近处飘飘乎有芦苇摇动。
极目远眺,杜月见到了燕乙。
一身黑衣,白皙的脸庞,不过此刻的燕乙,不像青街那般活脱。
远看的时候,近大远小。
现在的燕乙,如同一只蚂蚁。
燕乙在江的正中心,至少离杜月一百丈。
一百丈的距离,一品高手如果使轻功,大概要三百息的时间。
杜月是准超一品,至少也要六十息。
江中还有一个黑点。
这是一个男人。
这人一袭蓑衣,蓑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留下一个尖尖的下巴,让人无法看清全貌。
蓑衣双脚踩着一根十寸长的芦苇,立在江中。
也怪,芦苇承载着成年的汉子,不沉反浮,在江水的浪中涌动。
而更为恐怖的事情是。
芦苇不止承载着这位蓑衣男子。
燕乙,被这个蓑衣男子拎在手上,透过蓑衣男子的手。
杜月看见,有一滴血流入了江中。
“快走!”
燕乙如同死鱼一般的身体突然昂起头。
隔着烟雾朦胧的大江,杜月听不到燕乙的话,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嘴型。
江风吹过,泥巴被拽烂了一地。
杜月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他要找燕乙,燕乙却被人抢先一步劫持了。
他心里充满了悲愤,不甘,以及屈辱。
江南道西,曾出了三个出类拔萃的青年
丰城范三,十三岁做丰城刺史。
饶州燕乙,有宰辅之资。
抚州杜月,雪堂传人。
少年人风流倜傥,在青楼一见如故,结拜为好兄弟。
那年,三人同行,吟诗作对,范三高歌:“忧天下之忧,乐天下之乐。”
燕乙笑着喝到:“春风入北门,众生皆得饱。”
杜月不会作诗,笑着说,我欠着吧,而后举碗喝酒,一饮而尽。
历历在目。
可如今,范三去了。
燕乙被人劫持,不知是生是死。
留下杜月在岸上,悲愤交加,捶足顿胸。
无定河水流湍急,所以有无定一说,莫说芦苇,就是商贾的大船,也不敢开进去。
而能提着一位成年男子,一苇渡江的,至少是准超一流强者。
杜月也可以,但是,绝对不会如此的轻松,更不会如此平稳。
所以,蓑衣人,有可能是超一流强者。
你是谁?
你知道我要来?
是不是燕乙发现了什么?
杜月盯着蓑衣人脚下的芦苇,蓑衣人也盯着他。
燕乙的嘴型还在继续,他要阻止杜月。
但杜月终究还是动了,他要杀入大江。
杜月给出了那句结欠了几年的诗句。
“无风入北门。”
“众生不得饱。”
“大兄忧家国,”
“乃为常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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