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战神塔,看到大厅内,立着一个披甲纵马的巨大雕像,李潇望着那熟悉装束,指着雕像道:“这……这是乌腾!”
佝偻老者点了点头,点燃几根清香插入香炉中,神情黯然的望着雕像道:“老身姓柳,故里在敦煌,在我八岁那年,突厥攻入敦煌郡,血脉至亲,在一日间,都身赴黄泉,后来我被收复敦煌的龙腾将军收养,专门为他照料战马,你们之前看到的那匹黑马,就是老身养的,此番乌腾镇的劫难,老身自问难逃干系……”
李潇看了眼手中的匕首,惊恐道:“如此说来,这控制乌腾的人,就是你对吗?”
老者摇摇头,“龙腾将军,当年奉命前来平定西域,我也随军而来,后来将军领军攻打龟兹时,中了敌人的埋伏,无奈之下,拼死冲出埋伏,被敌军逼入鸟兽绝迹的大漠中,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众人干渴致死时,黄天降下大雨,可就在大雨的当晚,将军却被自己人暗中偷袭,那人使用的正是这把匕首……”
李潇见老者言及此处,转头望向自己手中的匕首,不解道:“那人为何要杀将军啊?”
老者道:“在将军临死时,那人告知,所谓的西征,并非是为了西域,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关陇势力,那场埋伏,也是自己人助成的,那人还说,将军的死,是注定的,因为他不该爱那个人女人,更不该让那个女人牵挂他……将军得知这一切后,愤怒至极,在即将咽气之时,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凤簪,深深的插入自己胸腹中,自此化为了厉鬼,用流沙,将害他的那个害他人,当场挫骨扬灰,与此同时,那些一起拼死逃进大漠的兄弟,也都在黄沙中烟消云散了,最后,将军看到牵着马儿的我,不知为何,他突然平静了下来,看到无数兄弟惨死在自己手里,于是将手中破虏槊交给了我,让我离开大漠好好活着……”
青莲不解道:“既然如此,他应该在大漠中,如今又为何在此地献身?”
老者苦笑一下,“后来我牵着马儿,拿着长槊,在大漠中本走三天,遇到了一条河流,后来我顺着河流,就来到了这里,在当地人帮助下,定居于此,我为了纪念将军,开始修建这座战神塔,此地的居民,被我心诚志坚的举动感染,闲暇之时就与我一起修建,后来还与我一起祭拜战神,有一年,此地来了一帮掳掠的马匪,就在居民受戮之时,乌腾将军突然出现,他身披战甲,骑马提槊,杀了那些马匪……事后我才知道,是众人诚心的祭拜,才将将军的神魂吸引至此,自那以后,将军神魂就依附在这雕像中,还吩咐我,要我好好为其养马……你们看到那匹,已经是第五代子嗣了……直到那匹马儿身死,我才真正明白,将军让我继续养马的意义……”
李潇见其说辞,与罗什形容的相差无几,接着道:“这么说,他……他重新变为鬼将,是因为那匹马的身死,才如此的?”
老者道:“这也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你还是问问这位姑娘吧?”
李潇转头看向青莲,青莲则望着老者道:“那个伽罗是谁?”
老者指着青莲头上的白玉发簪,“这根白玉钗,是伽罗姑娘少年时,赠予将军的定情物,后来,伽罗姑娘成了大隋的独孤皇后……刚刚你带着这根发簪时,将军便将你当成伽罗姑娘……想来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这乌腾镇的人,以后就拜托给姑娘了……”言罢,老者徐徐的垂下了头。
李潇赶忙上前查探,发现老者已经咽气了,有些无奈的看着青莲道:“他……他走远了!”
青莲伸手取下头上的发簪,看了片刻,见发簪化作一团水露,消失在掌心中,紧接着,整个人如飞沙一般,瞬间消散……
次日一早,铁力汗和罗什返回镇中,望着残破不堪村镇,都为之一振,一番搜寻后,在战神塔中寻到靠墙发呆的李潇。
铁力汗上前道:“姑爷,大当家呢?”
李潇神色有些黯然道:“她为了救我,和风沙鬼将同归于尽了。”
二人听闻后,都是一愣,罗什很快回过神,望了眼厅中雕像,“潇,这里的那位老人家,是不是也走了?”
李潇有些无力道:“我已经将他葬在了后院。”
罗什双手十合道:“阿弥陀佛。”转头对着铁力汗道:“二当家,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两日后,众人都回到了天香林,对于一同前来的众人,李潇都交给了铁力汗,让其替代青莲做了大当家,还将密室和天香林中发生的事,也一并告知了对方……
二人一直相谈到深夜,李潇因心中有事,连夜与罗什一同返回香神庙。
回到树洞后,已经是子末丑出之时,李潇从怀中取出那节莲茎刺,将此插入归元池中,望着点滴落下的归元露,心中有些五味陈杂,伸手拿起杯子,取了一杯饮下,便退出了树洞。
回到房间,见罗什孤身坐在榻上打坐,“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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