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黎明到黄昏,就在橡树的阴影里,我殷殷倾听着这隐秘女神的教诲,而且,为了鼓励我的学习兴趣,有时候她也会从她妩媚的额际撩开她的鬈发,把芦笛从我手里接过去。那个时候啊,那笛管就被神的呼吸充溢着。发出圣洁的声音,让人禁不住为之沉迷。”———普希金(人类世界中第一位被缪斯选中的作家。)
。。。。。。。
眠掀开了落满灰的门帘,外面呛鼻的阴霾趁机闯入了这座被遗忘的帐篷。黑暗中坐着一位老者,深色的面具盖不住他花白的胡子,粘着蜘蛛网的黑袍遮不住他身材的佝偻。
“你自己也明白得,你没资格进这里,年轻人。”
老者的嗓子被烟草熏入了味,奇怪的语调伴着沙哑的声音与风声混在一起,以至于少年没听出他的不耐烦。他戴着一副有着突出鹰嘴的面具,上面镂空出的眼眶黑洞洞的。他闭着眼睛,周围的皱纹像是漩涡吸着他的皮肤。
少年没有丝毫的胆怯,走进了帐篷里,门帘被风吹的一下子合上了,帐篷里火堆上的焰火摇曳着,随时会被外面涌进来的尘霾所呛灭。
“是我的缪斯指引我来的。”
老者掀开一点点眼缝,整个人像凝固的影子一动不动。站在老者对面的少年语调中充满活力。他没有带面具,一双紫色的眼睛微微闪着光,印着少年灵魂。这让老者惊奇,内心深处,他更情愿相信这不是反射的火光。
“你是谁得?为什么会知道缪斯?”
除了不同寻常的“得”,老者的语调没有起伏。
“家里人都叫我眠,或许我的还有父亲的名字,但我也不记得了,从他们死之后再也没人叫名字,如果你想知道怎么称呼我的话,就是眠。”
“你怎么知道缪斯得。”
“她会叫我的名字,她有时从水深处走出来,一头红发,看起来很漂亮。”
老者的眼窝里渐渐发出了光芒,像是睡醒了。他这时才认真的端详了面前的少年。他看起来十七十八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绑成了一束辫子,搭在肩膀上,个头不高不矮,有些瘦弱。
“说说得,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鹰嘴面具在他的脸上微微颤动,就像鸟儿在觅食。
“我想让您帮我指出通往造世境的路。”
眠的紫色眼睛越来越亮,眼眸里的图案像是一朵罗兰花。外面风不吹了,但阴霾依旧满布世间。孤零零支在山顶上的帐篷喘着粗气,想要吸一口洁净的空气。
“年轻人,造世境早就塌了,七位作家也早就消声灭迹,传言都说他们陨落了。你身为人类难道看不出来得,看看周围的阴霾,这一片土地上还有什么生灵得?”
老者喘息许久,才把“得“说完。
“可我的缪斯告诉我,我要找到一位占卜师,他会帮助我进入造世境。而我会让这个世界恢复生机的。”
老者敏锐地捕捉了闪过眠眼睛里的紫光,他再次通过眼睛来观察少年的灵魂。如他所料,少年的灵魂在颤动,他说谎了。少年进入创世境的原因却被一团紫色光球包了起来,老者闭上了眼,他没有往下看,他想要测试少年:
“你的缪斯是什么样子得?”
在人类的世界里,特殊的人会成为缪斯的神仆,掌控她的一部分力量。没人说的准究竟是什么因素让神对人类垂目,也没人能预测,但这种被神选中的机遇成了人类生育的理由,他们的人口不断增长。。。。。。直到阴霾笼罩世间的那天。老者见过太多自命不凡的年轻人以为自己拥有缪斯,不顾一切地想要进入造世境。可这些年轻人大多都描述不出来缪斯的样子,更别说有改变世界的能力了。
“从那天早晨之后,我就能看到她了,她长得很像我,就像是我妈妈肚子里那个尚未出生的妹妹。长头发,平时住在水里,也有时飘在天上。我要走到小河边,呼唤她的名字,就能在水中的倒影中看到她。她告诉我有特殊的能力,我是独特的,我要去寻找一位真正的占卜师,让他指引我接下来的道路。”
“你觉得我是那位真正的占卜师得?”
老者不知为何开始大笑,笑声像是猛禽在高空盘旋的嚎叫。帐篷里的火焰也随着他的笑声开始颤动,时高时低。
“孩子,你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占卜师,老朽只是一只老鹰得,一只展不开翅膀被同类抛弃的老鹰罢了。”
“可之前村子里的人都说你能预见未来。”
眠固执地继续追问下去。
“那是五十年前了,是一位姑娘来我这占卜过,问题是关于她的心上人得,她犹豫该不该跟他私奔。可老朽哪能明白人类之间的爱得。就告诉她明年天气好,庄家收成好,待在村子里一定能过的幸福。结果得,灵验了,麦子长得好,畜生生得多,家家在那年都过上了好日子,我也就成了你们口中的占卜师。但老朽那一套伎俩和吉卜赛人比起来简直拙劣至极,那之后也给几个真诚的人类占卜过,至于结果我就不知道得。”
“那你怎么知道那年天气会好啊。”
“那年老朽遇到了一位作家,他盛情款待了我,其中不乏一辈子没见过的美食,那滋味得,现在嚼嘴还能尝到甜。他心情那么好得,明年天气一定好呗。孩子,你可能不知道,缪斯的出现对你们人类有多重要,人类世界就7位作家,仅仅他们7人就把这个世界组织的有条有理。你要是真有缪斯得,那你可比我这个只会察言观色的老鸟强多了,我能指引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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