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些搞不明白?”回到事务所的陈惊明,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自从楚鸿猜测了少女的遭遇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开车回来的时候,楚鸿生怕他会撞到其他东西,一路上紧张得不得了。
“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突然就坏掉了,一路上跟个傻子一样。”楚鸿想起回来的路上,这家伙完全不记得自己在马路上逆行,幸好晚上这条马路来往的车辆本就不多,不然明天一早就能看见《XXX大学学生半夜逆向开车造成交通事故》一类的新闻了。
“别闹,我问正事呢,我还是搞不明白你怎么推断的,你说她爬出来过,然后试图去找船,然后遇到了自己的熟人?然后被卖了?这些又不是你亲眼看见的,你怎么推断出来的啊。”陈惊明想不通为什么,虽然他相信楚鸿,但是他却觉得有些地方怎么也想不通。
“我也只是在猜想罢了,等把泥土样本交给警方,如果尸体上的泥土和我们提取的泥土是一种的,那么我的猜想就是正确的。”
“如果是同一种,你又是通过什么证明她就是被自己的熟人给卖了的?”
“我们假设,她的确是在那个地方被活埋过,然后她从坑里爬了出来,如果她已经绝望到想死了,她又是为了什么爬出来,这就说明她并不想死,其次,我之前也说过,那片地到最近的村子都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且村民根本不会去那的,所以她除了去找船就别无选择,再次,如果她真的找到船了,她早就划到对岸求救了,但是她却死了,被人绑在石头扔进了江里,所以,她一定是在靠近江边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情才放弃了的。”
陈惊明猛然惊醒,连忙问道:“对对对,就是这里,她为什么清楚那边是江,为什么清楚那边有船的。”他想起那片苍白的土地是内凹的,也就是说,你在那片地里根本看不见江的,但是她却清楚。
楚鸿则推了推眼镜,沉着头说道:“我不是说了么,她没有去找船,就是因为看见了熟人,父母,兄弟姐妹,又或者是她的恋人,这年头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找个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惊明则一脸疑惑的问:“所以说啊,她在那能有什么熟人?”
而楚鸿则把人沉得更低了“所以说啊,她本来就是那的人。”
陈惊明听到后一愣,楚鸿的话就像荧幕一般从脑海里略过“她在那被活埋过。”“她从那爬了出来。”“她向着江边爬去企图找到一条小渔船。”“她清楚,那帮人渣不会再来看。”“她在爬去的途中看见了值得相信的人。”“她………………最后被她相信的人所出卖了。”所有的线索全部串联起来了。
而后他后背有些发凉的问道:“你说,熟人能有几个是值得自己信赖的人?”
“我不是说了么,父母啊,兄弟姐妹啊,她的恋人啊,你觉得在这些人里面,又有谁在得知被害者被活埋后,还能跑去看的。”楚鸿扬起了头,靠在沙发上,心里的余悸也是久久不能停止。
“就不能是其他人去举报的么?”陈惊明实在不相信,会有谁对自己的亲人这般狠心。
“不会的,在我们之前进村的时候,那些人家基本上全是关上大门的,虽说已经下午了,但是却还是把门关的紧紧的,他们应该是怕有谁会突然闯进家里来吧,所以,他们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便会匆忙回家的,所以他们是不会乱跑的,也就是说,那天去见受害者的人,一定是知道了受害者那天会被处理掉,然后再去看的。”
“所以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呢,其他人也有可能知道这件事啊。”
“你知道一句话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打个比方,就我们事务所旁边那家理发店的老板被人杀了,你会不会跟在杀他的人后面,一路跟踪到现场,再看看人家是怎么被埋的。”
“这么说来,必定是死者非常亲近咯?”
“是的,没错。”
“可是为什么啊?自己的亲人受到了那样的对待,还能铁着心肠再把她送回去的,这还是人么?”陈惊明实在想不通会有谁这么狠心。
“这件事就此打住吧,我们没有能力再去调查这些事情了,再深入也是警察的工作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帮警察提取一些土壤罢了。”说完他再次强调:“我们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大侦探,只是非常普通的人而已,我们能调查出被埋的死者们已经竭尽全力了,剩下的事情就全由警察来办就是了。”
“不是说警方有内鬼么?就算让他们出警,到了现场以后人家早就跑了。”
“那也不管你的事,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本来就不现实,那里只是人渣们的一个藏身所罢了,没看见怪兽发来的短信么,人家光在TC市的窝点就不止五个,再加上有内鬼的存在,可能一个都端不了。”楚鸿当然明白那群人渣一个都不能放过,但是他们的能力真的有限,太过高看自己的人最后往往会吃亏的。
就在两人都十分恼火的时候,事务所的大门被人敲响了,声音有节奏一般,隐约能听出交响曲的感觉。
“谁啊。”楚鸿距离门较近,索性他走到了门口问道,而门的外面却并没有回声,透过猫眼,能看见一脸欠扁的怪兽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楚鸿看清楚来人之后便将门打开了。
“当然是来取东西的啊,警局里面那几个人被盯得太狠了,而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监狱里面出来的精神不稳定的神经病罢了,索性都懒得把视线放在我身上。”
一旁的陈惊明示意他坐,而后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难道里面的内鬼非常多么?”
“多到不多,整个TC刑警大队差不多只有四五个左右,只是‘恰巧’在我们发现江边尸体之后,大队里面大部分有经验的人都被调离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没经验的新人,还有少数几个有能力的,比如那天来的另外两位,还是有些能力的。”
“所以他们只需要把那几个有工作经验和能力的人盯死就行了,对吧。”陈惊明虽然没有楚鸿那样的头脑,但他也不是笨蛋,为什么挑这个时间点调离人手,不是傻子都应该清楚。
“没错,内鬼虽然不多,但是他们权利都比较大,往往可以让很多人无法行动。”
“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陈惊明从挎包里取出了小板盒递给了怪兽然后问道:“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听听。”
怪兽接过小板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泥土回道:“什么事说吧。”
随后,陈惊明将楚鸿分析周思涵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
“嗯,没啥问题啊。”怪兽沉思着,结合自己脑里的资料,出入并不大。
“你也觉得是这样的?”陈惊明一直不愿承认伤害周思涵的人里还有她最亲的人,但这位自称监狱里出来的男人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么?”怪兽看着突然消沉的陈崽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只是不能接受罢了。”陈崽有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他可想象不出自己如果被亲人所出卖自己的表情会是怎样的。
“少年哟,你对人性想得太美好了一点,我推理的方法和这位楚鸿推理的方法不一样,他是通过线索中规中矩的向前走着,而我则是把所有的假象全部排除,剩下的那一个再怎么离奇都是真相。”
他润了润嗓子说道:“通过尸体上的泥土和泥土散布在尸体里的位置,死者在入江前曾经接触过其他地方,我将所有能够接触到泥土的可能性一一排除,之后才得出了被埋的可能性,但她明明已经被埋了,却还出现在江中,这又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自己爬出来了,一个伤势这么严重依然选择活下去的人,爬出来自然不是为了求死,当时她应该是秉着一个信念,希望有人能够帮她惩治这些恶人,所以她一定会去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但是她失败了,为什么失败?她被回来查看的人渣抓住了?不是,那帮人渣这么自大,可是对自己相当有自信的……”
陈惊明听着怪兽滔滔不绝,其中内容差不多就是和楚鸿说的一样,也听到了和楚鸿对于人渣一致的评价…
“好了好了,我清楚了,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你不敢相信的只是她们亲友人之间的关系这么脆弱而已。”
“是啊,不敢相信。”陈崽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当得到的利益大于亲情和友情,那么这份感情在利益面前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纸,一捅就破。”楚鸿搬出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对了,明天你们出来一下,要去和几个人碰头,他们是刑侦科的老手,他们希望从你们这些获取一些资料。”怪兽仿佛想起什么了说道。
“值得相信么?”楚鸿则对那些人抱有怀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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