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坐在一辆大车下面,正在从长春前往吉林省省会吉林的路上。一路上走来,田野外面随处可见正在辛勤劳作的农民,时不时还能看见由一些极为粗陋的房屋所构成的村落,那些大概都是才到东北不久的闯关东的新移民吧?自清末东三省开禁以来,有数来自山东、直隶、河南等省的贫民就蜂拥而来,在这片富饶的疆土上开垦劳作,繁衍生息开来了。
不过和这些关内移民同时到来的,还有来自北方俄罗斯帝国的殖民者,以及来自日本的所开拓民!就是这两个帝国主义国度在十几年前,还在中国东北的领土上大打出手,打了一场“日俄战争”。而这场战争的结果之一,就是让日俄两国在东北的权利达成了一种巧妙的平衡,北满成了俄国的权利范围,而南满变成了日本的权利范围。不过这种对中国来说是无比屈辱的平衡,却让日俄两国都暂时不敢打独吞东北的主意,也使得这块富饶的疆土“暂时”留在了中国的版图之上!只是如今,由于俄国革命,这样的平衡曾经被打破了!
和郭松龄同坐在一辆车上的吴石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笑道:“茂宸兄,路上倒还算顺利。在关内的时分就听说这里遍地都是土匪,但这一回居然没有遇上一个!看情形,明天就能赶到吉林,那里有赤色旅的人接应我们!赵香儿带来的人也会在吉林和我们集合的。”
郭松龄听到吴石说得一口夹生的东北土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不过却不属于奉军系统,而是那个为孙中山筹建粤军立下大功的原广东省长朱庆澜的下属。朱庆澜在清末的时分跟着赵尔巽入川,所以他是在四川参加的辛亥革命,可是“**”后,他和朱庆澜却被四川当地的军人排挤,丢掉了兵权。
之后虽然上了陆军大学,算是中国最优秀的职业军人。不过却不断摸不到兵权,直到被孙中山打发到常瑞青这里,才担任了副师长的差事。但是依然没有多少实权。那些保定系的军官对他这个陆大系也有些儿排挤,也只要常瑞青的副手吴石和他比较亲近。所以这次能和吴石协作来东北创始场面,他还是非常高兴的。只是常瑞青在送别他们两人时说的那番话让他有些忐忑不安了。
常瑞青的原话是这样的:“……这次的‘联省自治、战争一致’是一定不成的。要救中国只能是军事北伐、武力一致!这个日子不会太长远了!如今我不担心打不过北洋,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不是我们革命力气的对手!我担心的还是列强,次要是日本!他们觊觎我们的东三省不是一两天了,而我们中国一旦完全一致同来,他们就再也没有介入东北的时机,就是如今那些特权也都是保不住的!所以我们的北伐军一旦逼近东北,日本人一定会有所举动,很能够就是发动侵略战争了!到时分我们怎样办?委曲求全是不行的,只要和他们打!狠狠打上一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打出一个勾搭弱小的新民国,也打碎一切捆在我们身上的不对等条约!
虞薰、茂宸,你们这次去东北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为这场全民族的圣战做预备的!记住。是全民族的圣战,不是我们国民党、d的战争,而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有养精蓄锐参加出来的战争!包括北洋军阀……特别是吴子玉!他如今想要分开湖南去东北发展,虽然和我们之前的方案有一定的出入,但是我还是情愿全力支持的,你们也要全力去支持他在东北站稳脚跟。发展权利。吴子玉假设能在东北树立起弱小的军事力气,对革命不是什么坏处,反而有利于未来的这场全民族圣战,我置信以吴子玉的为人,在民族危亡之刻,他是相对不会置身事外的。
所以,这一次你们去东北是要协助吴子玉,而不是去拆他的台来发展我们本人的力气,明白了吗?”
说真的,郭松龄还是不太明白,倒不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协助吴佩孚,而是不明白常瑞青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决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是亲眼目击过日俄战争的,他的家乡就位于当年的日俄交兵区,也正是由于那场战争,他才毅然投笔从戎,考入了奉天陆军速成学堂,末尾了军旅生涯的。后来他在北京陆军大学念书教书的时分,也时辰关注着来自日本的军事情报,自以为对日本军力的状况是了如指掌的。
在他看来,如今的日本比起当年日俄战争的时分还要弱小数倍,不只要足以称霸东洋的海上力气,还有完善的国民动员和重工业体系可以支撑一场大规模的长期战争!
反观中国,自民元以来就纷乱不息,轻工业虽然取得了相当的增长,可是重工业却长期处于停滞甚至是倒退之中!海军更是不堪一战,也没有覆盖全国的国民动员体系。即使未来的北伐战争可以一致关内,不经过几年乃至十几二十年的树立,相对有力同日本一战的。所以在对日成绩上,还是应该慎重,切勿轻启战端,最好可以联络英美,以英美列强之力来制约日本。可常瑞青如今所奉行的政策却……
他的种种担心,当然没无时机同常瑞青说,但是却和身边的吴石说了一路。可是这个常系集团的二号人物,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对常瑞青的信任也到了迷信的地步!总是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常耀如一定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就是在满洲联络一些土匪,拉起几千人的武装吗?这种办法比起那个四处搞暗杀、丢炸弹,制造恐惧氛围的赤色旅来。似乎也强不了多少吧?
……
郭松龄这个时分并不知道,常瑞青部署在东北的人马并不只是他们这一路。胡卷帘指导的赤色旅北方局总部,这些天也曾经从天津日租界迁到了东北的吉林城内。这些日子,他一面指挥着下面的赤色旅恐惧分子对北满的俄国殖民权利展开袭击,一面又用一个买来的中国提高党吉林省支部委员的名义在吉林城里奔忙,和吉林这里的各种权利联络接触。
说起吉林省的状况,其实也是非常复杂的。和眼下中国的大部分地区一样。吉林督军兼省长孟恩远的统治顶多也就到县城为止了。再往下则是土匪和土豪们的天下,和福建那里的状况不同,吉林土豪的权利并不太强。也没有什么世家大户,大多不过是些中小地主在土匪横行的世道外面结寨而守,真正称霸乡村的还是多如牛毛的土匪。
此外。在吉林还有两个比较特殊的权利是关内省份所没有的,一是南满铁路附近的开拓团,他们都是一些来自日本或是朝鲜半岛的贫民,在日本政府的组织下跑到中国的土地上了殖民;另一个则是朝鲜人本人的权利,不过这些朝鲜人和日本开拓团外面的朝鲜人不同,他们都是一些不甘心给日本人当亡国奴的朝鲜人。
这些朝鲜人的总数有数十万之多!盘踞在吉林省东部的海兰江和图们江之间的延吉、汪清、和龙、珲春四县……也就是在另一个时空,某些韩国人口中的“间岛”。不过在这个时代,包括那些寓居在“间岛”的朝鲜人和日本政府,都承认那里是中国无可争议的领土。要不然日军早就开进“间岛”去清剿那里的反日武装了!
而那些盘踞在“间岛”地区的反日武装,也和土匪武装一样。都是胡卷帘重点运动的对象。
他此刻正坐在吉林城内的一处小茶馆里,在一个小包间外面握着茶碗沉思。就见茶馆的老板,同时也赤色旅情报员的女子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低声道:“胡爷,金九曾经到了。”胡卷帘哦了一声。朝他笑道:“让他出去说话。”
那老板点头答应了一声,神情有些紧张的走了出去。过不多时,就看见一个戴着黑木框眼镜,穿一身中国长袍的矮壮女子走了出去。此人就是金九,历史上著名的朝鲜恐惧分子。他在赤色旅反帝恐惧斗争末尾当前,就从朝鲜逃亡到上海联络了一些朝鲜志士。想要成立一个朝鲜赤色旅去同日本帝国主义斗争!
结果谋事不密,让人告发,给法租界的巡捕房逮了去……最后还是王亚樵得知了此事,让常瑞元想办法走了黄金荣的途径,把几个朝鲜倒霉蛋保出来的。而常瑞青在得到报告当前,就指示孟离把金九吸收进了组织,还派到东北来给胡卷帘打下手了。
胡卷帘冲着金九笑着招了招手:“九哥,坐下说话吧,状况怎样样了?”金九的年岁比胡卷帘大了差不多20岁,大概也是整个赤色旅外面年岁最大的一位了,看法他的人都会亲切地称他一声“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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