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是一个阵法。
沙丘是一座宫殿。
一千年前,有一位赵国的先王,雄武英烈,志在天下。率领赵国十万铁骑南征北讨横扫诸国,诸国莫能当。诸侯恐惧,联络赵国朝中的逆流,与想篡夺父亲王位的公子何达成密谋。在一次出游中,逆流把沙丘宫炼成阵法,活活困死了赵王。
从此,作为宫殿的沙丘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作为阵法的沙丘。
道观里有两位师兄会阵法,一个是弈师兄,一个是一笔师兄。弈师兄的是棋阵,半壁师兄的是画阵。两者皆属一道,却各不相同。
弈师兄的棋阵在于变化,需要临时布置。而半壁师兄的画阵可以事先画好,需要时再甩出去。两者各有优劣。棋阵变化多端,黑白棋子衍化无穷,却囿于时间。画阵可事先准备,引人入幻境,却失之机变。
世间无完美事,此事亦如是。
弈师兄的棋阵之术虽然精妙,但以遗玉观星境的修为,是很难施展完全的,所以反倒不可以用。而一笔师兄的画,由于是事先画成,遗玉倒可以勉强操纵。
遗玉从大袖里拿出一卷画,实际上是从“无垠”里拿出来的。
“无垠”就是老师给遗玉开辟的随身空间,里面放了很多东西。先前的那把“观涛”也是从“无垠”里取出的。遗玉用大袖作为遮掩,倒不是想掩饰什么,反正也瞒不过,他只是不想太过惊人而已。
遗玉拿着画轴,“这就是‘沙丘’。”
他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用‘沙丘’困住上河虬,然后寻机杀他,如果杀不死……”说到这,他有点无奈,“我们也能逃掉。”
“这个主意很好。”
“就这么办。”
……
……
上河虬确实撇下了侍从。
因为他发现带着侍从追人会很慢,而遗玉他们跑得又很快,在不追上去就追不上了。所以上河虬索性撇下了侍从让他们回府,自己孤身一人弃马乘风而去。
他自信以自己妙识下境的修为足以镇杀上河城的一切!
云海舒展,上河城瞬间发觉猎物的位置,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一直跟出城外十里,这期间他杀死了镇守东城门的城门侯,只需一掌而已。
他上河虬纵横凉州三十年,还没有遇见过敢这么无视他的人。不仅敢拒绝他的邀见,还杀了他的家臣。在上河城、在城主府的旁边就敢这么做,这已经不是用无视就可以解释的通的,这简直就是蔑视!
上河虬绝不能忍。
在他即位的在三十年里,任何敢于这般蔑视他的敌人,都已化为了灰烬。
……
城外风景如画,也的确是画。
遗玉将“沙丘”展开,融进了这片风景里。
这也是画阵的精妙所在,展开画轴,就可以让画中笔墨与当地地势合二为一。
上河虬一头撞了进去。
明明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进来后景象一阵扭曲,就好像踏进了一片错乱的时空。城郊野外的树林变成了恢弘壮阔的的宫殿。
上河虬抬眼四顾。他没想到这几个小蟊贼还有这种手段,居然掌握有“沙丘”这种大名鼎鼎的古阵法。不过也是他过于轻敌了,如果他愿意谨慎一些,云海慢慢查探,则绝不至于落入“沙丘”的陷阱。
上河虬不懂阵法,但他知道几乎所有的阵法都有一个生门,生门就是生路,他只需要找到这条生路,就可以毫无疑问的脱困。小蟊贼们既然可以用“沙丘”困助住他,就说明他们还没走远,自己也许还可以追得上。
他的想法一般来说是对的,几乎所有的阵法都的确有一条生路,可唯独“沙丘”是个例外,沙丘是一个困局,一个囚牢,它没有生路。要想破开“沙丘”,唯一的办法,就是凭靠自身的修为境界,强行毁灭宫殿,破画而出。
上河虬抽出腰间的“牧刀”。他的祖先是给人牧牛的贫民,因缘巧合之下发迹后请大匠打造了家族的宗刀,取名为“牧刀”,以示不忘本。宗刀,就是家族世代传承的刀。与之相类的还有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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