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夜,即将结束,天空泛起红白之光。新的一天,在这个俗世即将开始。太阳无论生命的无常而改变自己的轨迹。就像在自然的法则下,一切生命的轮回都这样无情而真实的运转。
我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平民老百姓相信神相信佛的村长,相信世间有超脱于人守望这个世界的存在。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科学的解释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对于现实的诸多失落和不满,纠结于心,希望得以解脱或者心理暗示的安慰,将这样的想法寄托于不现实的假象,希望那些超脱俗世的存在能善心解救,于是继续生活在自我的虚假意识里。但是科学,很多东西无法解释,显得无力和苍白。
1983年,我降生在边国的一个小镇,家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我一个男孩子。我的名字叫张汉阳。父母在我四岁时离婚,从此我再也没见过我母亲。后来我跟爷爷奶奶长大。2005年,最疼爱慈祥的奶奶去世,用参加葬礼的亲戚送的丧礼钱送我迈进了大学的校门。
这是一个稀烂的大学。相当稀烂。我甚至想借用评价迈克杰克逊的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大学,她是我认为全中国最稀烂的大学,没有之一。破旧的教学楼,隔壁就是居民区。离火车站不足五百米远的样子。宿舍是一栋昏暗颜色的老式混凝土结构。亮点是男生住在四楼以下的楼层,女生住在四楼以上的楼层。我拖着破烂的行李走进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的情况让我觉得来到了垃圾回收站,很不幸的是,在这里蜗居了接近一年多的时间后,我们真的觉得这里就是垃圾回收站,而我们几乎就是垃圾。就是这样一间宿舍,约计15个平方,住了十四个难兄难弟。暴熊,来自贵阳一个叫清镇的家伙。据说是一个濒临灭绝的少数民族后裔,全国这个民族的人口仅有不超过1000人。具体是什么民族现在已经记不得了。所以说,这个家伙一直被我们取笑为稀有品种。军子,侗族人。特长是唱粤语歌曲和念叨唐僧的那些啰嗦台词,这算特长不?毛毛,遵义人,和我老乡,这个名号的由来莫名其妙,这家伙天生对不起猪啊鸡啊肉禽类动物,吃了多少,从来没长过肉,都被腿毛吸收了,腿毛有点长,只是有点,不能构成他叫毛毛的理由。菜鸟,如果说帅可以当饭吃,他就是可以拯救非洲灾民的那类人。不过后来我们在宿舍下象棋的时候,经常调侃他,帅有个屁用,还不是被过河卒子吃掉,从此这个家伙不再炫耀他的帅。李烈,苗族人,酒量不可限量,最喜欢在我们面前畅谈苗族的情人节三月三,说是多少远在他乡的姑娘小伙都会在这一天赶回来,在某个树林茂密的地方,对唱山歌,然后就彼此看上眼,再然后就可以圈圈叉叉了。最初说及这一段的时候,我们无比向往,觉得那里简直就是天堂啊。不过后来李烈说,得会苗语唱歌才行,于是我们都一片虚心地求教,苗语到底怎么说的,想来,都混到大学了,都没被英语整残废,精神目前还算是正常,苗语能牛到哪里去?遗憾的是,直到大学毕业,我们都没能学会一句苗语,连他说苗语我们都猜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读音很是奇特。我很敬畏苗族人的语言天赋。可惜的是李烈的英语水平堪称稀烂。村长,此人也是少数民族,反正我们一宿舍就没几个汉族人,这村长的名字由来是这样的,某一天,我们召开卧谈会的时候扯淡以后的理想是什么,众人都一片茫然,唯独此人,口河大开,说等毕业之后便回归老家去,然后做村长。在他们村里,他是第一个上大学的人,家里人都等着他毕业了回去带领乡亲们奔小康。笑煞一宿舍的难兄难弟。从此村长就成为了他的代号。其实对于大学,我们这些家伙都是来之前怀着崇高的心情来的,几乎以为这里就是一块烂铁丢进来,不说镀金,至少镀铜是差不多的,三年结束就可以出去混个人模狗样。但是走进来才发现,这其实是之前经历的世界之外另一个垃圾回收站。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去认为,暴熊当时就想着,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学业有成之后可以撑起一片天地的。后来,这个家伙确实撑起了一片天地,因为他完全放弃了他的专业,毕业后干了别的行业。这个宿舍所蜗居的人,其他几位都是相当的*荡的主啊,葫芦娃,龙七斤,超哥,石娃,田鸡。其中田鸡就堪称楷模,这家伙没有得曹*的命,却得了曹*的病,非常极其的喜欢少妇,总是吹嘘他个人的浅见觉得少妇其实是有技术含量的存在,不比处女,完全是新手,不容易上手。于是李烈和田鸡就经常对此争执不休,李烈是少妇反对派,是处女霸占派的。
这个宿舍的难兄难弟其实是两个专业的男生凑在一起的。我和暴熊学的是旅游管理专业,其他的都是工程设计的。对比起来,我和暴熊显得无比憋屈。每天我们都怀着相当忐忑的心情去上课,因为班里就我们两个男生,其他的全是女子。奶奶的,都说女人是半边天啊,在我们班级,那绝对是全部天空都被女子占据。古话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好男不与女斗,沉默是金。于是,我和暴熊就长期潜伏在教室的角落,不敢言语。每一个女人都号称是五百只鸭子,而我们班,就是个养鸭场。这样的选择相当明智啊。而同宿舍的其他兄弟班级情况恰好相反,班里四十个男生,三个女子,结果造成这帮家伙看见个老女人都觉得是黄花闺秀似的口水泛滥。那三个女子,论才,估计是没有,论相貌?算了,不论了。
我的第一学期学费本来是够交的,但是交了之后生活费就没了,只能每天开饭的时候爬到楼顶面朝西北方喝西北风了。我还没到辟谷的地步啊,所以当时油锅里的虾米样的着急啊,好在天无断粮之路,去办理了助学贷款,生活费算是保住了。遗憾的是,事隔多年,毕业之后我去了外地实习,工作,就失去了学校的联系方式,连助学贷款的存折也遗失了,所以到现在我还没还上助学贷款啊,我的亲爱的大学后妈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都不知道往哪里还这笔贷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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