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朝阳蹿上了大汉阳峰顶,明晃晃的光线穿过窗玻璃,大模大样地闪进室内。姚冠英眯缝着惺惺松松的睡眼瞄了瞄天鹅绒落地窗帘张开着的窗台,一把扯掉裹在身上的毛巾毯,两脚一并拢,沉甸甸的身躯在极富弹性的席梦思上伸了个长长的、十分惬意的懒腰。
阳历八月中旬,正是“赤日炎炎似火烧”的暑期,挑选这个时节上庐山应该说是比较聪明的选择。
正是这儿的旅游旺季,旅店的铺位紧张,也算是“七品芝麻”级的临江市石油公司经理只好屈尊与几位天南海北的游客们蜗居一室。
同室的游客们早早地起了床,姚冠英知道他们都赶早爬五老峰观日出去了。本来他也计划结伴同行,无奈昨天的三叠泉之行把旅伴江曼莉累苦了。就因为她爬不了山,所以今日的计划之行只好作罢。
“现在她也该起床了吧。”
姚冠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很自然地冒出这个念头。
在“二0三”室的门口,他犹犹豫豫地轻轻敲了敲门。
“姚经理吗?快,快进来。”
听见屋里的应答声,姚冠英拧着锁头轻轻推开房门。
“啊哈,好你个江曼莉,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赖床呀。”
客房内几张床铺都空着,唯有江曼莉用毛巾毯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在席梦思上。姚冠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妥,只好打个哈哈为自己解围。
江曼莉从毯子下面露出鬓发散乱的头脸,朝姚冠英瞟过一个媚眼,娇声说:“什么嘛,人家腰酸腿疼死了。你姚经理坐着的菩萨不知别人站着的累,光知道说风凉话。”说完起身坐在床上,用两片白嫩嫩的巴掌轻轻拍打着裹在毛巾毯里的双腿。
“这个……”
姚冠英还没想好如何安慰自己的旅伴,就听见江曼莉在床上直嚷嚷:“唉哟,我的姚大经理,这么老半天了还在门口站着。进来,快进来呀。”
姚冠英进门在室内的单人沙发上落座。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便干坐着打量客房。只见千篇一律的天鹅绒落地窗帘将临窗的整面墙壁遮得严丝密缝,窗外阳光一丁点儿也漏不进屋的客房变得格外幽暗,倒也使人觉得床头灯那暖暖的光亮充盈着柔和与温馨。他下意识地轻轻吸吸鼻子,女人身上常有的淡雅诱人的香水味更让人无端的生出些许甜甜的亲切感。姚冠英虽则已有家室,此情此景也莫名其妙地使他感觉到了一点点难以捉摸的朦朦胧胧的神秘感。回过头来,一眼瞅见女人那低胸睡袍里露出的乳沟,白皙皙的,撩得姚冠英心头“突突突”一阵猛跳,下腹部位也情不自禁的出现胀胀的感觉。他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根本就不敢再瞥第二眼。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话找话地问道:“你这腿……”。
江曼莉似乎对此毫无觉察,赶紧接嘴说:“要是我们家金堂在这儿就好了。”她撇撇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瞒你说,我们那口子对我可好了。记得那年去三清山旅游,上山之后,我这两条腿哟,酸痛得赛过今天十倍。我们家金堂虽然也累得一塌糊涂,见我难受得可怜,顾不上自己休息,连夜为我按摩,七弄八弄搞了老半宿。别说,还真行,第二天起床这腿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倒也比今天舒服多了。”
大凡尘世上的男人都以顶天立地的阳刚之气而自豪,决不轻易暴光潜伏在自己骨子里的几分唯唯喏喏的奴性。只有在女人,特别是在江曼莉这种美丽绝伦、聪颖开朗的女人面前才会将这几分奴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是姚冠英这类堂而皇之的领导干部,在自己下属的女性面前有时也难免献献殷勤。
“那……。小江,要不,让我试试?”
“这……。姚经理,劳您驾,我,我还真不敢呐。”
姚冠英倒也嘴上抹了蜜糖,说道:“唉呀,这有什么。出门在外的,满世界就我俩亲近,就别老惦记着我是领导。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吧?”
“要这么说,您不嫌麻烦就,就帮帮忙吧。其实,其实,任怎么讲领导终归是领导,您这话听起来还挺叫人感动的噢。”
得到江曼莉的鼓励,姚冠英离开沙发站到了江曼莉的床前。
江曼莉似乎真有点过意不去,她瞥瞥半开半掩的房门,格外温存的望了一眼自己的上司,似有几分羞怯的柔声说:“姚经理,门还没关拢呢。要不有人路过不知道我俩在干什么。”
瞧见女人温柔的眼神,又听见娇滴滴的话里充满着暧昧的意味,姚冠英的心头又产生了一阵骚动。
房门轻轻地碰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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