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好。”钟明华眨巴眨巴三角眼,说:“不过,您说的这是一般的大户价,每吨才优惠三十元。我们是加盟站,理应在这个基础上再优惠二、三十元。”
钟明华提出这一要求虽然使江曼莉心中老大的不痛快,但是碍着曾经是老领导,只好委婉地回答:“这事恐怕我做不得主的。”
“不会吧,多少总得给点面子嘛。”钟明华拿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死皮赖脸地说。
江曼莉睨了钟明华一眼,从桌上捡起一张报纸胡乱翻看着,再也不吱一声。
钟明华干坐着抽了一会儿烟,满怀幽怨,无可奈何地说:“唉。看样子江科长是不肯赏脸啰。”瞧着仍旧一声不吭的江曼莉说:“江科长,你知道我在业务科长的位置上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吗?”
江曼莉不知钟明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乜了他一眼仍旧没有吱声。
“这么说吧,人在世界上也就几十年的光景,谁都想闹个吃喝玩乐,开开心心。这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要想小日子过得舒坦,没钱可不行。所以我当业务科长最感兴趣的事就是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搞钱。有句话说得好,‘当官不为财,请我都不来。’其实讲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你就出卖公司的商业机密?”江曼莉见钟明华眨巴着三角眼,摇头晃脑地讲得来劲,便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钟明华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得意地说:“对,对了。但是你恐怕有所不知,像这种透露一点信息赚钱那不过是顺手牵羊的事儿,你说一年到头能有几回油价大涨大跌的呢,对吧?我告诉你赚钱的秘密。”钟明华见江曼莉不动声色地听着,便继续说:“其实再简单不过了。一句话,U.sh. 叫做‘雁过拔毛’。我们公司的批发业务不是搞了个大户价吗?那好,这大户价每吨优惠十元到三十元的伸缩权在我业务科长手中握着。本来这笔差价利润就是我们石油公司便宜给这帮小子的。”
“所以你就趁机敲他们一笔回扣,对吧?”
江曼莉替钟明华说出了下文,目光里满含鄙夷之色。
“对。真聪明!”钟明华伸一伸大拇指发出赞叹。
“你耍的这点小把戏公司里谁不知道?”
“知道就知道,这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千辛万苦一个月才赚几个钱?我凭什么不去捞他一把。不是都讲‘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吗?你看我现在下了台了,滚蛋了,不就只有求你的份儿吗?”钟明华说着说着心里还真的泛起了一股酸酸涩涩的苦滋味。
话说到这份上,江曼莉早听明白了钟明华的弦外之音。想了想,她干脆点破了说:“这么叨叨了老半天,我想你无非是叫我与你做个私下买卖,你说准备与我如何交易?”
钟明华闻言,眼睛一亮,说:“在大户价的基础上再给的差价我俩对半开,行不?”
听见钟明华如此露骨的话,江曼莉立时柳眉倒竖,瞪圆了双眼说:“好你个钟明华,自己吃里扒外挖公司的墙脚,现在公然又来收买我。告诉你,钱,我也喜欢,但是我不会出卖公司的利益,更不会做对不起我们姚经理的事。”说完,她又用和缓一点的口吻说:“算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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