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是我害死了你们。该死的应当是我这不肖之子呀!”
牛金堂狼嗥似的哭声将还在父母遗像前跪着哭闹的江曼莉吓了一跳。
今天的牛金堂也算是倒霉透顶,原本对妻子与上司之间的暧昧关系有所耳闻就醋意横生,傍晚又亲眼看见他俩出双入对的上馆子,把个人高马大的牛金堂恼恨得牙尖直痒痒。
当时,恼恨至极的牛金堂寻思着大庭广众的闹起来谁都没面子,因此他只好暂时压下火气,准备等江曼莉回家之后再作打算。深更半夜的总算把妻子给等回来了,谁知当他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来发难之时,伶牙利嘴,巧舌如簧的江曼莉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三言两语的便驳得他哑口无言。
事实证明江曼莉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她面前根本就谈不上是什么对手的牛金堂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她却拿出了宜将胜勇追穷寇的狠劲,决意要把胆敢招惹自己的丈夫打得闻风丧胆,再也不敢随便过问自己的行踪。
于是,只见她疾步奔到悬挂牛金堂的父母遗像的墙脚下,双膝一弯跪下了来。她不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号不休,而且气急败坏地辱骂自己的男人“流氓”,“畜生”,“下流坯子。”
好比早已结痂的创口不经意间被人猛然揭开,正是这一声早在多少年前就曾经从江曼莉嘴里蹦出过的“流氓”“畜生”,像把无比锋利的尖刀,带着仇恨和伤心的泪水狠狠地穿刺着心中有愧的牛金堂,在无以复加的自责与忏悔中,他终于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面对父母的遗像,多少年前的往事竟像噩梦般在眼前浮现出来。
那年春节前夕回家探亲,牛金堂觉得几年不见的妹妹出落得越发水灵、窈窕,简直赛过了天上的嫦娥、人间的西施。瞅着那张面若桃花的笑脸,牛金堂那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便成倍激增,青春勃发的他时不时的产生一股股令人难以抑制的欲望和冲动。
说句实在话,在部队的这几年无论白天的训练和学习如何紧张,可是一有闲暇牛金堂就情不自禁地思念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漂亮妹妹。多少个夜晚他甚至在睡梦中忍不住抱着妹妹亲热,直至闹出夜梦遗精方才猛醒。现在,妹妹就在眼前晃悠,在梦中与妹妹亲热的现象更加频繁的再次出现,没有多少自制力的牛金堂怎么能够不做出任江曼莉防不胜防,且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
假如那天父亲或者母亲之中有一个人留在家中;假如那天江曼莉上学了或者找同学玩耍不在家里;假如那天山崩地裂、生灵涂炭恰巧就在眼前;假如突如其来的战事出人意料的爆发在自己的身边;假如……
事情发生之后牛金堂设想过许许多多的假如。当时只要这许许多多的假如中有一个能够成为现实,难以洗刷的罪孽也许只是一种狂人癔想。
然而,这些个假如一个也没有出现,助纣为虐的上苍倒是为牛金堂的孽行给足了绝对有利的条件。
显然,牛金堂犯下了足以判刑坐牢的罪过。
善良、厚道而又正直的牛宝坤知道儿子*了手心手背一样疼的养女之后,仰望苍天哀叹一声:“家门不幸啦——”便昏厥在地。
其后,牛师傅夫妇好言好语安抚从鬼门关捡回小命的江曼莉,又陪着儿子到公安机关主动投案自首。
是日晚间,在牛嫂和江曼莉母女俩无休无止、哀哀怨怨的啼哭声中,牛师傅捡起了几个小时之前从江曼丽脖子上解下来、似乎还带着养女体温的绳子,悄悄的把自己挂在了离宿舍区不远的树杈上。
天亮之后,当人们帮忙寻找到了牛师傅时,牛嫂和养女看到的是一具冰凉僵硬,令人骇怕的尸体。
儿子抓了,丈夫死了。
转眼间,家破人亡的悲剧就发生在儿子探亲回家的时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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