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回来了。”
难得按时下班的江曼莉这么早就回了家,着实让正好轮休在家的牛金堂有点意外。他赶紧将电视机遥控器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起身便往厨房奔。
正在门边换鞋的江曼莉瞟了一眼牛金堂急急匆匆的背影,说:“你给我站住。”
江曼莉的话音虽然低沉、缓慢,却充满了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力。闻声,牛金堂愣在了当地,只是机械地车转身子,用疑惑和不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妻子那张拉得老长老长的脸。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看这,好好的,咋的了?”
江曼莉一屁股墩在沙发里,*起遥控器关了面前的电视机,没好气的说:“我咋的了?被你气的!”
牛金堂摸摸后脑勺,作出挺内疚的样子,说:“噢,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没有这么早回家,所以就看了一会儿电视。呃,我这就做晚饭去。很快的,很快就好的哦。”
“谁跟你说这事儿。”
江曼莉的话使牛金堂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解地说:“那,那是为啥事儿?”
江曼莉用手重重地拍拍双人沙发的另一端,气呼呼地说:“来,坐这儿来说。我问你,谁让你给卢颖汉打电话来着,啊?”
“怎么啦?不行吗?”
听见妻子说是因为自己给卢书记打电话的事情生气,牛金堂便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行。怎么不行?”江曼莉不无嘲讽地说道:“你能干,你原则性强,你是油库安全的守护神。瞧瞧,咱这油库保卫股长当的,啧啧,多美气,多能耐!”
面对妻子的冷嘲热讽牛金堂也不甘示弱地大声嚷嚷:“我又没啥错!”
“错什么错?”江曼莉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儿丈夫的态度更把她激得暴跳如雷,只见她死命一拍沙发扶手,脸红耳赤地吼了起来:“你根本就不该打那个电话!”
江曼莉一发火,牛金堂便蔫了,他嗫嗫嚅嚅地解释说:“我给卢书记打电话又没有汇假报。再说了,陈艳芳那事故出了这么久,油库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现在职工有意见,我反映上去,这有什么错呢?”
“是呀,你没错,你做的都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江曼莉怒其不争的狠狠瞪了丈夫一眼,说:“你也不想想,陈艳芳的事故是昨天出的吗?从夏天到如今都冬天了,隔这么久都没谁去处理这码事儿,他油库的许殿奎为什么装聋作哑?公司领导为什么不闻不问?连公司安监科都不放一个屁出来,这是为什么?难道职工能向你提意见,就不会去找他们?这些问题干嘛不想一想?”
面对江曼莉这劈头盖脑一连串的问题,牛金堂早就蔫成了霜后的秋茄子,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心悦诚服地说:“当时我只觉得有责任向公司领导提个醒,哪会想得这么复杂。”
“说你是猪脑壳还挺不乐意,光知道充好汉,出风头。”见丈夫对问题有点认识,江曼莉缓和了口气说:“‘民不告,官不究’,懂不懂?现在好了,你这边电话一打,卢颖汉他起劲了。”
“怎么?卢书记他要抓住这事儿做什么文章吗?”
“那倒不至于。”
牛金堂松了一口气,说:“我说呢,不可能会有什么事儿的嘛。昨天在电话里头我把情况一讲,人家卢书记立马作自我批评,说是一件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拖了几个月没处理,责任完全在于他。”
“哼。”江曼莉不屑地撇撇嘴:“你傻呀。卢书记他当然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喽,这几个月他正好又是外出学习,又是陪老婆看病的,真正要追究起来,谁也不会把板子往他的屁股上头打。”
“那倒是。”牛金堂赞同地点点头。想了想他又说:“不过也没谁会去追究什么责任,职工只不过对这个问题有点看法而已。我觉得现在抓紧时间处理一下不就啥事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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