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而且我也不打算去听。
”金莉妍以有点走投无路的语气回答着,同时她把铅笔丢到桌上,表示认输了,“所以那个叫艾丽莎非洲女人就这样死了,毋庸置疑。是被一个不敢正眼看你的人害死的。”
“结果事到如今。已经过了六个月,你还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就只是死了。”金莉妍直直看着汪涵双的眼睛,想要找到任何心虚和愧疚的情绪。可惜她失败了。
“从来没有人对我透露,就算艺萍或唐依秀知道这个女人的死因,我也不清楚。”汪涵双面无表情,就是不肯说出一些事情。
唐天宝和金莉妍瘫在椅上,如同两名同意暂停的运动选手一样。唐天宝向后靠,大大伸展双臂。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而金莉妍则保持倾身向前的姿势,一手捧着下巴。聪慧的脸上表现出忧郁的神情。
“这一切,该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她的嘴巴透过指关节问汪涵双,“垂死的非洲女人,她的婴儿,所谓感到羞愧的医生,所谓身穿白大褂的学生,整套说法从头到尾,该不会全是谎言吧?”
“你那样暗示未免荒谬透顶了吧!我干吗编这样一个故事来浪费你们的时间?”汪涵双小声辩解着,他并没有因为金莉妍怀疑的语气而感到愤怒。
在他心里,现在只有悲伤和自我保护两种意识,这是妻的死唯一带来的东西了。
“乌护鲁医院查不到的艾丽莎记录。”唐天宝这么解释道,他半靠着椅背,以同等绝望的口气说,“有孙艺萍的入住记录,也有你和唐依秀的探访记录,唯独没有艾丽莎的。”
“仿佛她从来都没有在那里待过,她从来也没有住过院,从来没有接受过医生的治疗,连假医生都没治疗过她,也没有人观察她,没有人开药方给她。”
“她的婴儿从来也没有出生,她也没有死,她的遗体也没有失踪,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尸体的存在。我们的莱斯跟几个护士谈过,他们什么狗屁也不知道,对不对啊,金jǐng官?”
“在我跟他们谈话之前,已经有人私下跟他们交代过了。”金莉妍也在补充着唐天宝的这个解释。
三人的问答零零碎碎,维持了一段时间,甚至连午饭都一起吃了。他们嚼着食堂里送来的盒饭,汪涵双打开另一本笔记簿,蓝色的,而唐天宝嘴里塞满东西,同时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你知道有谁爱抽云梅牌的香烟,抽个不停?”唐天宝的口气仿佛是在暗示抽这个牌香烟会被处以极刑似的,他这个人在审讯时总是如此咄咄逼人。
“就我所知没有,我和我妻两人都讨厌烟味。”汪涵双这么说着,他不喜欢抽烟,就是偶尔会和熟人一起喝酒。
“我是说别的地方。不只是在家。”唐天宝做着强调。
“还是不知道。”汪涵双依旧是如此表示。
“知不知道有谁开绿色游猎卡车,轴距很长,状况良好,上面挂着肯尼亚车牌?”
“高级专员公署是有一辆装甲越野车,神气得很。[]可是你问的恐怕不是这辆吧。”汪涵双看了一眼唐天宝,对于对方的逼问,不为所动。
“认不认识四十几岁的华裔男人,肌肉发达,军人类型。皮鞋擦得很亮,皮肤晒得很黑?”
“一时想不起来,对不起,”汪涵双坦承,他放心地微笑,总算走出了危险地段,唐天宝和金莉妍都没有继续追问关于艾丽莎的死因。自然也不会追问到青竹医药集团。
“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玛萨比特的地方?”
“有,应该有。对了,玛萨比特,当然有。为什么要问?”
“噢,对了。很好。终于听过这个地名,是在什么地方?”唐天宝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后,脸上也开始洋溢着笑容,虽然笑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在查尔比沙漠边缘。”
“这么说,是在图尔卡纳湖东边喽?”
“就我记忆所及,没错。是某个单位的行政中心,是北方地区各地漫游而来的人聚集的地方。”
“去过没有?”
“怎么可能会去过?”
“知道有谁去过吗?”
“不知道,应该是没有。”
“到玛萨比特的人如果累了。有哪些地方可以去?”
“我相信那边有住的地方,而且有个地方jǐng察局,还有一个国家保护区。”
“你自己却从来没去过,也没有派任何人去过?比方说,派两个人去?”见汪涵双摇摇头,唐天宝有用那种锐利的语气嘲讽着:“这么说来。你又怎么对那个地方那么熟?你难道是千里眼吗?”
“每次我被调到一个国家,都会去研究地图。当做是自己的责任。”汪涵双端正着脸,始终很好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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