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赵尚志歌声一起,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紧接着,好像是中了魔法,所有人目瞪口呆,泪流满面。
赵尚志也是泪流满面,但他还在唱着。
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出声来,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嚎啕恸哭声。
此时,队列散了,有的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跟傻了似的,而更多的是双膝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哭的快要昏过去了。
远处,冯占海和李忠权也是一动不动,泪流满面。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哭,这是每个人的灵魂在哭泣;也不是一个人哭,而是千千万万的人在哭。
或者说,是一个民族在哭。
唱完了,赵尚志默默伫立。
第一次从韩立听到这首歌时,赵尚志哭过,现在,他还是和第一次一样不能自抑。
伫立片刻,赵尚志向哭的稀里哗啦的号手走去。
到了号手跟前,赵尚志拿过军号,放在唇边,吹起集合号。
天地肃穆。
战士列立。
赵尚志道:“想要回到我们可爱的故乡,从你做起,从我们每个人做起,从此刻做起,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做。”
没人回答,但每个人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赵尚志道:“十分钟后,全副武装出发。”
“那首歌叫什么名字?”部队解散,冯占海和李忠权走了过来,到了赵尚志身边,冯占海问道。
“在松花江上。”
见冯占海不问了,蒋虎林问道:“兄弟,让弟兄们全副武装干什么?”
赵尚志道:“强行军。”
十分钟,队伍集结完毕。
前后,一连有了炯然的变化。
一连原本就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但胆气已失,所以训练再有素,装备再精良,遇到日本人也是一群被驱赶的鸭子。
在松花江上的歌声改变了这一切,至少在这一刻,胆气又回到了他们胸中。
赵尚志扫视一遍,道:“出发!”
部队出发,赵尚志刚要走,卫兵牵来两匹战马,蒋虎林道:“兄弟,上马。”
赵尚志摇了摇头,道:“蒋营长,我自己走。”
蒋虎林一愣,然后笑道:“好,我也走。”
刚出城,风越来越大,像刀子一样削人的脸。
在赵尚志的带领下,w.nshu.c部队以较高的速度行进。
快中午了,众人有点撑不住了,但没人说一句,都咬牙坚持。
他们不说,是因为赵尚志早上唱的歌、说的话,也是因为赵尚志率先垂范,以身作则。
赵尚志是白面书生,不仅以身作则,还帮助体力较弱的士兵,他们羞于启齿。
中午,到了小李村,赵尚志命令休息、吃饭。
炊事班早到了小李村,他们坐大车先行,到小李村准备午饭。
午饭是白面和苞米面两掺的大馒头,菜是白菜汤,汤里有三块大肉片,每块肉片足有一两重。
午饭和早上的肉包子一样香,但和早饭一样,只吃了“三分饱”。
休息一个半小时,开拔。
没人有一点怨言了,谁都知道,东西不是白吃的,能吃到肉包子肉片汤,拼命都干,又何况是强行军。
下午走的更辛苦,但没一个人掉队。
人就是贱皮子,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晚上七点,一连回到住地。
虽然极度疲劳,但也还远没到什么也不想,只想躺下的地步,他们最关心的不是休息,而是晚上吃什么。
身体好的,解散了也不去喘口气,而是直奔炊事班。
到了炊事班,闻到味儿,就走不动道了,干脆就在院子里转悠,根本不管冷不冷的。
一会儿,一连全部在炊事班集合。
浓郁的肉香弥漫。
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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