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飘,北风如刀。
雪雾中,一匹白色的大马奔腾。
白马上的骑者是张越明,他这是去保定城西的完县。
完县,有他一同长大,一同习武,一起打家劫舍的兄弟票儿。
在张越明心里,票儿始终都是他的好兄弟,但可惜,现在他和好兄弟之间,隔膜越来越深。
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难保不会有一天,他和票儿要生死一搏。
现在好了,他终于想通了,原来他和票儿之间的那点事儿,其实就是一点破事儿,随手就能扔了。
这都得感谢韩立,是韩立让他张越明脱胎换骨。
风雪中,张越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策马飞驰了三个小时,张越明到了花塔山,梯子沟。
花塔山,梯子沟,整个都被雪雾弥漫。
雪太大了,天太冷了,聚义厅中,大火盆里,劈柴烧的滋滋直响。
偌大的聚义厅,一条大汉斜躺在一张虎皮大椅上,望着门外的风雪出神。
大汉身材高大,但面目却很清秀,年纪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大汉很年轻,出神的眼眸中却透着沧桑。
大汉就是票儿,票儿很寂寞。
忽然,一个小土匪跑了进来,禀道:“当家的,十三太保来了。”
票儿愣了,半晌,才道:“请。”
小土匪出去了,票儿随后也走进了风雪中。不一会儿,张越明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酒囊。
风雪太大,不好说话,两人进了聚义厅后,票儿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越明已经把酒囊交给了小土匪,抱拳拱手,道:“小弟忽然想十二哥了,所以就来了。”
盯着张越明的眼睛,片刻之后,票儿笑了。
票儿笑了,张越明也笑了。张越明笑了,票儿笑的就更厉害了。最后,两人都笑出了眼泪。
好半晌,笑声这才止住。
抹了一把眼泪,票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越明一指大火盆,道:“十二哥,坐下说。”
两人围着火盆坐下,张越明道:“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跟我讲了一些事儿,让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那点事儿,那就是一点破事儿。我们为这点破事儿烦心,太不值当了,我发现以前我们真是太傻了!”
票儿笑的更愉快了,而后,他正色道:“明子,你想怎么做?”
张越明道:“票儿,我不是说了吗,那就是一点破事儿,不足挂齿。”
票儿眼里的讶色越来越浓,他问道:“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跟我说说。”
张越明道:“弄点肉,我饿了。”
票儿对一旁侍候的小土匪,吩咐道:“去,弄点肉来。”
不一会儿,小土匪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支铁钎子,上面插着几支羊大腿。
张越明道:“昨天卢会长纳妾,我去吃喜酒,回家时遇到了一个人。”
票儿道:“是谁?”
张越明道:“半年前,有个人大量赊货,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说着,票儿突然反应过来,他腾地站起身来,道:“你是说你遇到劫鬼子军列的好汉了?”
张越明笑道:“不是我遇到了,是他们找上了我们。”
票儿坐下,急道:“他们找我们干什么?”
张越明道:“要我们跟他们干。”
“太好了!”票儿激动极了,抓过酒囊,嘴对嘴,灌了起来。
灌了一会儿,票儿问道:“他们的大当家是不是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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