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野跌到了两三丈外远,动手的正是琼瑶真人。
看着地上羞愤难当的陌野,琼瑶真人怒喝到:“你们究竟意欲何为,莫非当我点苍山是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吗?”
璇玑谷主看见琼瑶真人动手时也是暗暗心惊,想不到对方已经到达了御外无物的境界,看来想为秋痕讨回公道是千难万难了,但是他身位师傅,自己的徒弟尚且无惧强敌奋勇相争,他又如何能够临阵退缩?于是他上前一步,隐隐将陌野护在了身后,对着琼瑶真人说到:“真人请息怒,我们这次来点苍山,是为了替我的女徒弟讨个说法,并没有捣乱的意思。”
“你的女徒弟?”琼瑶真人望着他楞了一下,而后突然恍然大悟般说到:“原来你们是为那个妖女来打抱不平的!”
“住口,不准侮辱我师姐!”坐在地上的陌野腾地一下翻起身来,指着琼瑶真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牛鼻子,我师姐千里迢迢跟着这个负心汉来到点苍山,却落得个身死异乡,现在我们来为她讨回公道,你却还要侮辱她,你们简直是禽兽不如!”
琼瑶真人眼色迅速冷却下来,本来他还想着要收陌野做个徒弟,好生调教一番,如今见他毫不知礼数,对着自己满口粗言,当下已经断了收服他的心思,转而冷冷地说到:“不错,那个妖女是我让墨即杀掉的,人妖殊途,你们早就应该知道,她死死缠着墨即不放,便是耽搁了墨即得道修仙的大业,此等妖女,如何能不杀之?”
说到杀掉秋痕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墨即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哀色。
璇玑谷主眼见琼瑶真人如此偏激,不欲与他争辩,反而转过身来追问墨即到:“秋痕如此爱你,你怎么忍心杀掉她?”
墨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机械般地说到:“我是人,她是妖,我们注定不能再一起……”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掉她!”璇玑谷主听到他的分辩,忽然须发俱张,愤怒地出声大喝到:“你若不要她,让她回来伏牛山便是,你为何要杀掉她?!”
“够了!”看到墨即失魂落魄的模样,琼瑶真人忽然欺身上前说到:“杀掉那个妖女是我下的命令,她来点苍山上四处捣乱,我便是杀了她又如何?你们若再不识趣离开,信不信我连你们一起杀掉?”
“又如何?是啊,杀掉又如何?”璇玑谷主眼中闪出一片晶莹,忽然放声大笑到:“你们是名门正派,便是杀掉我们又如何?我们不过是一群山精野怪,便是被杀了又如何?好一个苍冥派,好一个琼瑶真人,这天下,便是任由你们颠倒黑白又如何?得道?修仙?好,好,好!便是让你修成了仙又如何?你这般横行霸道,怎配得上天下人的敬仰,怎配得上修成大罗金仙!”
璇玑谷主越说越激动,一张枯瘦的脸上早已经是老泪纵横,这泪水,不仅仅只为他苦命的徒弟,还为了数百年来修行中遇到的压迫与苦楚,如今这番一股脑的发泄出来,那股怨气直冲点苍山的峰顶,几乎让草木同悲,天地不忍。
而之前还仙风道骨的琼瑶真人,在璇玑谷主一番诘问之后,面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看了一眼自己魂不守舍的徒弟,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意,转而对着璇玑谷主说到:“本尊行事,向来无愧于心,那个妖女,我说该杀,她就该杀,你若是不服,尽管划下道来,本尊接着就是。”
见到他一幅死撑着不愿认错的模样,璇玑谷主虽然忌惮,却另有一股悲从中来,抹干脸上的泪水冷声说到:“好,既然你们苍冥派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向你们讨个公道!”言罢他缓缓张口嘴,一丝青蒙蒙的雾气从他腹中流淌出来,而后这股雾气渐渐凝结,变成了一颗青灰色的圆丹,璇玑谷主以手虚托着这枚圆丹,凝声说到:“这是我修行一百二十年凝结出来的玄丹,你小心了。”
琼瑶真人冷冷一笑,不屑地说到:“你尽管来吧,这点儿道行,相信本尊还承受的起。”话音刚落,那颗虚托在璇玑谷主手里的玄丹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来,直扑琼瑶真人的面门。
琼瑶真人低声喊了一个“咄”字,顿时从他腰间飞出一柄金色的小剑,这柄小剑细小如玩具般精致,但是周身密布着蝇头大小的符咒,有一种厚重和古朴的沧桑感,待到那枚玄丹飞到面前之时,这柄金色小剑呼啸而出,直直刺在了玄丹之上。
只是这一下,顿时见到璇玑谷主大口吐出一口鲜血,那颗玄丹原本雾蒙蒙的形象也塌散了一半,变得又淡又黯。
琼瑶真人眼见一击得手,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说到:“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正所谓上苍有好生之德,你如果此时住手,本尊尚且可以留得你一条性命,孽障,你可知悔改?”
“你才要悔改!”见到师傅吐了好大一口血,原本已经避到一旁的陌野心头大怒,奋不顾身地扑向了琼瑶真人,一边动一边喊道:“死牛鼻子,我要替师姐报仇!”
见到他面色狰狞,脸上充满了暴戾的杀气,琼瑶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衣袖轻轻挥动间,那柄金色的小剑便化作流光,径直刺向了陌野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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