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看到郝英俊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个最爱的男人,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峰回路转,这个男人再次回到了自己眼前。
虽然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胡子拉碴,但云兮还是毫不犹豫地哭泣着投入了他的怀抱,没有真正经历过失去,你并不懂得那种失而复得狂喜和激动。
云兮紧紧的搂着郝英俊,似乎生怕这只是一个美梦,等到梦想了,眼前的人儿又会化作空气中的泡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沉浸着枕头边的泪水。
郝英俊同样下意识地抱住了云兮,他现在的心情,除了一点点感动,更多的却是无助和迷茫,对希望落空的无助,对未来未知的迷茫。
时空之门一直未曾打开,是否代表着中科院这次试验已经失败了?又或者时空隧道出现了问题,他们再也没办法打开通往这里的时空之门了?还是研究项目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被突然中止了?
郝英俊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能怀揣着一颗几近绝望的心,静静的回到这个自己已经宣告离别的地方,失落的舔舐着心底的伤口。
文英,小帅,这一次,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两行泪水无声无息的流出了眼眶,比三天前和陌野告别的时候,更加汹涌,更加无法阻挡。郝英俊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他的脆弱完全流露出来,那张脸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无助得让人心疼。
云兮默默地将手臂紧了紧,她能感觉到,郝英俊现在非常的虚弱,从她遇到这个男人以来,她从来没看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那张总是飞扬跋扈,总是一脸蛮横的面容,此刻却全都布满了悲伤,就连唇边那总是意气风发的笑容,也被咸湿的泪珠所替代。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的拥抱着,任凭郝英俊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发泄在云兮的怀中,然后在不知不觉间,他脚下一软,软软的跌倒在地上。
“英俊!”山谷中回响起云兮惊慌失措的惊呼声。
郝英俊这是因为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加上悲伤过度,才终于不支昏迷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房中已经亮起了油灯,云兮正斜坐在他的床头边,头颅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郝英俊轻轻的叹了一声,将目光投向头顶的房梁,他的心思仍然未从失落中松缓过来,对于中科院那群科研人员的失约,他心里充满了悲愤。
但实际上,从他应征来做这次穿越试验的行动人员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想过这样的情况,但是猜想归猜想,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之时,谁又能说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完全没有半点绝望的情绪呢?
家里慈祥的老人,贤惠的妻子,调皮的儿子,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自己只能一个人在最最遥远的地方,孤独的思念着他们,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感受,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
就在他迷迷糊糊胡思乱想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云兮忽然惊醒过来,看到郝英俊睁开了眼睛,她惊喜的拉住郝英俊的手,关切地问到:“英俊,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郝英俊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眼神却让她瞬间心碎,因为她从郝英俊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空洞和失落,那个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神采飞扬的男人,似乎已经丢掉了魂魄,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这种感觉让云兮非常伤痛,她的泪水立刻就冲出了眼眶,可是她必须要安慰郝英俊,不能让自己跟他一样垮掉,于是她仅仅握住了郝英俊的手,柔声劝慰道:“英俊,你别这样,这一次说不定只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要相信,你始终都有能回去的一天的。”
郝英俊无神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突然转过头来对她说到:“有酒吗?”
云兮怔了一下,没有回答,郝英俊等不及了,又追问了一句:“还有酒吗,给我倒两碗酒来。”
云兮见他面色憔悴,不敢拂了他的意思,于是急忙出门端了一坛酒来,放到他的面前。
郝英俊根本没有等她把碗拿过来,他直接排开酒坛的泥封,仰头就把整坛酒提到了脑袋上方,然后清澈的液体犹如瀑布般从酒坛中倾泻出来,一小部分倒入了他的喉咙之中,大部分却都泼洒在了外面。
郝英俊根本就不管那些泼洒出去的酒液,他只是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将火辣辣的酒水咽入自己的喉道之中,就算喉咙仿佛被火烧一般疼痛,可是他仍旧不愿停止,似乎身体上的伤痛,能稍微抵消心底的疼痛,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真正的忘记了烦恼。
一坛烈酒下去,郝英俊感觉到头昏脑涨,胃部也是火烧火燎般的抽搐,可是他却仿佛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快意,不管不顾的大叫道:“好酒,再来一坛!”
云兮想上去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面红耳赤地对着云兮吼道:“快去再拿一坛酒来,呃,不,再拿十坛来,我要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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