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文化馆,秦小格心里像看到了希望。是啊,像这样的资料,除了文化馆,哪里都不会找到,自己怎没想到呢,他佩服同学的脑子,天下好像没有可以难倒他的事情。他兴奋地说,那中午我在家等你?
同学说,好的,你最好带上本子和笔,把东西记下来。
从同学家出来,秦小格觉得事情有了眉目,一些看起来难以办到的事情,总是有办法解决。他觉得进剧团的希望很大,不由得在路上哼哼起来。
回到家,母亲说,事情解决了。
秦小格说,没有,不过有办法。
什么办法?母亲有些不放心,他看着秦小格兴高采烈的神色,又说,事情没办成,就高兴成这样?
下午,我和同学约好了,到文化馆去找资料。
母亲一歪头,说,他认识文化馆的人?
秦小格心里一咯噔,说,这个,我倒是没问,好像也不认识人。不过,没关系,东西都在图书室,会找到的。
父亲回来吃中饭了,看到娘儿俩很高兴的样子,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母亲告诉他说,咋儿子的工作有着落了。
父亲也很高兴,说,要庆祝庆祝,咱不进厂,工作还要比人家好呢!
一家人很少有这样高兴的时候,母亲很感慨,对秦小格说,日子总算要熬过来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要是能考进剧团,你就是城里人了,今后出了名,就在城里安个家,好好过日子。
秦小格一下没声音了,在城里安家,那陆小凤咋办呢,她可是把心都交给自己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个信,不知道在家好不好。
吃好中饭,秦小格回到房间,他拿着陆小凤送给他的军衬衣,放在面前深情地凝视着,他仿佛看到陆小凤甜甜的微笑,她那水灵灵的眼睛正俏皮地寻找他躲闪的眼睛。这些天过去了,他感到自己错怪了她,其实她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好。而自己有时领会不过来。
这两天,得抽空去看看她了。
母亲见他在房间闷声不响,走了进来,她边整理着秦小格的衣服,边说,你咋啦,有心事?
秦小格笑笑,脸上竟不住有一片愁云掠过。他这样的年龄,还没有完全放开,一些心中的事情,只能在心里留着。他要告诉母亲说,有一个女孩喜欢自己,母亲会怎样想呢。这可是人生的关键时刻,如果自己考进剧团,他和陆小凤的恋情,就会像舞台的帷幕落下来,他的人生就会改写。因为,现在的人,思想中城乡的差距还是很大,一个城里人,怎么可以找乡下的女孩结婚呢。这有违于常理,就是自己愿意,父母也不会允许。
可是,他真的不愿意和陆小凤分手。秦小格坐在床沿上,希望母亲成就他心中的愿望。
母亲不明白,以为秦小格累了,就说,你睡一下,等同学来了,我们叫你。
母亲关上房门,走了。秦小格躺在床上,他把那件军大衣抱在胸前,好像要和陆小凤分别。他心里一阵难受,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往事在脑海里流动,逝去的岁月就像刚刚过去,还历历在目。他一下子很彷徨,不知道路怎么走好了。在工作和陆小凤之间,他究竟选什么好呢。
放弃什么,他都舍不得,可自己又不得不往前走。有的事情,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都是命运的安排。
秦小格在床上翻卷着,感到很无奈。
同学喜欢穿黑汗衫,母亲见到他的时候一愣,以为坏人寻上门来了。同学认识秦小格的母亲,见她防备自己,自我介绍说,阿姨,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秦小格的同学,以前到你家来玩过呢!你家后面的桃树,还是我帮着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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