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官,不得不说,您多年的查案阅历迷惑了您的双眼。”李子道踱着步,疏解着心里的压力,这项指控完全就要靠自己了。
刚才的那个辩解根本就是一场背诵课。
兰芯儿突然找上门,结果扑了空,撞上回家的猴子知道了事情原委,才马上买通了李子道,名气与金钱并存的兰芯儿显然打动了李子道的功利心,在几十分钟的设想与编造后,李子道将整个事件成功的塑造。
所以,对于山崩事件,无论陈先季提出任何问题,李子道都能应付下来。
可现在的这场事件,发生六天内,正南一直处于昏迷,而亮子又被暂留在警局录口供,毫不知情的李子道只能就题发挥,临时应变了。
踱着步子,说了一句与案子毫不相关却万金油的话,李子道快速的在心里罗列着整个事件,在大脑里模拟而成的现场过程,不断的构设着,如何才能完美的开脱当事人的嫌疑。
而当事人,此刻正看着兰芯儿,默不作语,伸手扯了扯兰芯儿的上衣襟,兰芯儿将视线从陈先季转移到了正南身上。
“干什么?”兰芯儿小声的说着,表情里仍蕴含着一丝厌恶。
“为什么要帮我?”正南吐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
兰芯儿脸上变颜变色的,有些踌躇,对正南直截了当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草草的应付一句:“先关心你能不能解除嫌疑吧!”
兰芯儿随意的摸了一把自己滚烫的脸,暗骂自己,为什么在任何人眼前,都能把自己塑成高贵雍容的明星姿态,可在这个男人眼前,就会变得情绪不稳呢?
一个多月没见,仍能勾起兰芯儿对那天的记忆,可想而知,在灾难下,正南给她埋下了一个多么深的印象,尽管这印象并不太好。
“迷惑了我双眼?”陈先季与李子道没有被正南与兰芯儿的轻声慢语打断,仍在对峙着。
“是的。”李子道站住了脚步,将胸中的竹子抽了出来,“我先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当您走在大街上,然后令母突然叫您回家吃饭,而您并不在尊夫人旁边,请问,您是如何收到令母的声音?”李子道的嘴角不经意的一动,不过没有被发现。
陈先季有些气哽,这算什么问题?碍于李子道的脸面,他没有发作,只有带着愠色的腔调应了一句。
“手机。”
“非常好,没错,就是手机。”声音很激动,但他的表情却没有明显的变化,“如果没有手机,除非令母满世界的找你,然后非常非常幸运的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你们才能互相传递信息。”
“可是……”李子道的话锋突然一转,“我的当事人在半年前便卖掉了手机,根本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试问,我的当事人是如何知道一个女人追几个男人,并且能够碰上他们!你曾说过,火车站的电子眼录下女人追抢匪,出了火车站的入口,而此时,我的当事人正和他的朋友在一千五百米外的小树林公园散心。”
“试问,抢匪也是同伙吗?如果抢匪是我当事人的同伙,那他在公园会碰上事件很正常,如果抢匪不是的话,显然,我的当事人并不知情,此时危机来临。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在公园碰上抢包,稍有公德心的都会去与劫匪搏斗,帮助失主拿回物品,所以,在抢匪的身上才会有我当事人的指纹!”
大篇的论述一气呵成,像一只好蛋,根本无缝可叮。
陈先季有些气弱了,李子道所陈述的,证据充分,推理准确,想要证明郜正南没有手机,那实在太简单了。
“可为什么肩包里会有郜正南的资料。”
这个问题同样是正南所关注的要点,他紧盯着李子道,企盼着他能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让自己安心。
李子道又开始溜达了,兰芯儿从身后搬了一把凳子递给他,李子道只是点点头,没有坐下。
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然后不断走动,陈先季有些不耐烦。
“李大状……”
“咳咳。”李子道咳嗽一声,打断了陈先季。“陈长官,冒昧的问一句,肩包里有多少张文件,而其中有多少张是涉及我当事人的。”
“这些,恐怕我不方便泄漏。”
“陈长官你说的不错,你有权保留证供,在法庭当面呈读,但……”陈先季的回答虽然很保守,但已经让李子道明白,那些文件一定不会只是涉及郜正南的,甚至于,涉及郜正南的内容,也仅仅是这几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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