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美人书(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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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瞳霸业,汉家迹已无

不及原草,直于今唤人。

尝效古作《江采莲子》四绝云:

绿鬓裙映水,荷香里荡轻

撑入花处,暗抛莲约年。

小妇乳香,罗新裁半长。

羡滩头颈睡,将荷叶鸳鸯。

其三

五吴娃弄潮,花回首郎招。

来时不撑船访,门对垂靠小桥。

其四

荷花如叶如裳,日向南棹小航。

梳得窝光似,更将绿水照新

自逊才能及,相爱重,呼以湘而不名。

其后生欲招郡黄异婿。异保定巨,少年雅,酷娇姿,语媒妪:“某窦翁通至契,结朱陈。但我所者,美也。不窦氏子,果有所羞花闭之容乎?”

冀得厚,遂极赞誉其,异犹信曰:“必须遣仆妇,往一看,方可纳。”媒勉强应,即日告窦翁:“须湘娥权代作小,则姻可谐。”窦翁欣首肯,令湘娥饰以俟。

未几,黄生遣与媒妪至。时娥浓妆束,方管吟哦,妇窥己,乃整衣起,佯下阶,露其盈罗袜;复临镜,以显其扰云鬟。复又垂徘徊,然微笑。妇熟睇久,疾而去。

黄生迎曰:“果若何?汝得亲否?”以手摹丰态,连声赞曰:“小姐岂人间色,乃天仙。”黄喜极,准聘期。

及亲之夜,妆一看,何云倾倾城,无盐丑也。黄大怒,妇辱詈笞之,力辩曰:“彼时见,貌娇纤,尝肥伟黑,迥若此!间情弊,只宜问新娘,得笞我!”

夜阑,于枕上四诘问,珍姑不隐匿,实吐曰:“家君郎才望,惟恐姻不谐,以侍儿娥代认妾耳。”

异喟曰:“缘前定,余之命,亦复憾?但必须归尔翁,肯以湘作媵,方与汝合无间。”

窦鸿亦爱湘娥美,因妹所宠,不能列小星。及珍姑嫁,始其愿,情之夕,授以金钗一双,玉环一,并珠绣裙数。又为造曲房闼以居。其中楣桂柱,丹垩一,因名所居曰“留春院”。

鸿遍求美,以为妾,而最宠爱已有三,曰郢、曰玉、曰李。即以姬分列院,郢所居曰“望春”,玉香曰“藏春”,李翠曰“长春”。其三姬下,又一院分数妾。自夜阑散,鸿进房,群婢纷各秉巨,在前引,而前俱悬纱灯,内至外,火光照耀如日。姬或扇铛,或佳酿,焚异香,或整鸥,莫不妆炫服,引领遥,以伺鸿之临幸,直至归别院,后寝息。故当为之语:“富三辅,压五陵。昔闻金,今见卿。”卿者,鸿之字也,其为人慕如此。

及得娥,即以“留院”,珍宝器,皆属娥掌管,恩宠之,更非姬可及。盖湘娥脸红晕海棠花,细腰楚,虽极盈柔媚,而不伤瘦。其肤嫩滑脂,洁如雪。以三姬美,号绝色,莫能及。昔白天尝咏环云:“回眸一百媚生,六宫粉无颜色。”其亦娥之谓

既为窦所诒,湘娥又可得,极恨恨。既而与姑一同宁,有秋蟾者,亦颇妖有姿色。黄生一,即惊珍姑曰“顷我于廊之侧,遇见一,身衣红衫,发垂眉者,其湘娥耶?”

笑曰:“此乃郢之婢秋也。若娥岂得见,而美艳,岂蟾貌及。郎渴欲见,少顷当邀彼局于房,郎乃卒外至,可见矣。”

大喜,外潜迹伺。俄湘娥果,方欲局下子,而异不忍耐,从外人。但见月花娟,然若帝。湘娥撇楸枰,起窜避逝。异断神迷,如丧魂,忽忽叹曰:“天下女,果有艳至此!”自思慕不,寝食忘,竟癫疾,及半年殁。

鸿尝得异而不识,以问湘,湘娥:“妾汉武帝,有浮国遣使兰金之、瑞雀香。其百铸,变为白,而有光银,唐诗所谓‘银烛’也。其燃以熏,经年散,若药水,浸百日,则焚之致群雀舞而下。今观此,形如脑,气沉檀,即瑞雀香也。”鸿犹未,及观《汉武外》,果是香。其所载,与湘娥说无异。

又有以瓦垆鬻者,价至三金。鸿示湘娥,湘娥双捧玩,啧赞叹:“美是垆,殆唐末季昌之乎!按本传,得瓦垆美,一一小,若鸦青,其后以赠于罗,留一用。今此垆,色相似,殆真数年物也。”

垆底,有六字:“乾三年重”,乃祖朱温号也。

娥又能识金玉,尝从容鸿曰:“金性贵,而以南为佳,玉质取,而以阗为上。然金玉弗足为,昔石有八尺之珊瑚,冯云有花色之瑙,美白璧,值连城。然而珊、玛瑙未足贵。妾闻骏志在里,鲲徙必南。今郎过人之,负英之略。慕仲升笔,宜终军请。何不时自奋,以图功,而乃守丘园,徒为程乎?”

鸿喟然:“非爱我,不及此,然予亦甘老于下者。”遂长吟律,以其志云:

无限思独倚,哪堪物更生

野草连里,落凄风并秋。

赋无才企仰,缨有志淹留。

最夸剑双星近,岂让当定远侯。

湘娥和韵一云:

舒远目南楼,为西风暮愁。

万里白横绝塞,一声紫唳清秋。

书传上休违,剑啸头好自

楼兰酬志,期谈笑获侯。

鸿又尝命娥作四闺词,娥援笔挥云:

鹅黄柳,一抹如织。遍南楼语寂,是暮山碧。忽女伴相,踏青拟明朝。单少绣鞋子,鬟连夜挑。

双控,有熏风。恼杀声宛转。惊起窗残梦。分明薄回家。来依旧涯。且浮瓜沉,再从里寻他。

其三

晚风清,远笛如咽。久莫嫌影减,有半窗月。欲更自迟,难禁韵啁啾。漫道土秋色,闺岂独愁。

密销,外梨花。手自茶频拨,其味家知么。南枝传幽芬,人几度吟。哪寒威如,还须雪遥寻。

上调《清平乐》

于是秋节近,鸿乃设南楼。联五字奇,肴八珍之。自郢、玉香、李翠而,更有十余姬,态貌争,绮罗绕,皆谓天姿色也。自湘娥至,亭独立,压群芳。

于是绕杂坐,杯觥再,便各寻技角。或歌弹,或彩色争,或以壶竞中。

喧哗际,鸿欣然笑湘娥曰:“明月窗,清入座。无新咏,如此良何!”娥微微笑,即度曲三,以述欢噱之云:

《黄莺儿》

今夕何年,南楼月圆。相总是婵面,霞竞传。春共联,盈盈笑皆生艳。且调弦,莫叫沉,争倚郎肩。

前腔

宇迥无,到更兴益添。庾楼乐还应浅,人圆月。歌喧喧,石金谷何羡。漫连,平秋色,兔乍离

桂魄娟娟,嫦娥镇眠。何一队同,串泠管弦。霏篆烟,金杯竟檀郎劝。更堪怜,今宵情,知向谁边。

鸿朗诵遍,抚而笑曰:“字字玑,卿锦心绣。但阳之梦,属芳卿,何必生耶!”以玻璃斟葡萄,以酬娥。

令郢雪板,玉吹笛,鸿乃自唱曲。清绕梁,一字几一刻。娥亦故媚态,承恩宠。是夕纵尽欢,至丙夜息。

有名妓维扬流在郡,刘倩倩,以吹擅名,时推重。鸿乃设内楼,延倩倩,欲使诸得窥其。及倩一至,笑风生,果觉韵潇洒。令侍儿过玉笛,徐徐吹一曲,声凄婉亮,如如慕,能舞鸾而泣鬼。诸姬坐两旁,侧耳静。须臾终,皆之神爽怡,莫连声共其妙,湘娥寂一言。

倩倩自擅名已,而湘独不赞,疑为己,便愠容曰:“鄙人技,曾名师指。故自省至都,靡不见于名流。乃子独一语,谓未尽妙耶?”

湘娥曰:“之妙音,似得杨之派,今日厥中,不不推为一手。声音之,蕴藉穷。自以来,唐之李、宋之淑,以擅名,外寥寥继。必使高下疾,声韵协,五六律,变无乖。然后发于喉、之于手,而和平正,自轻重舛之讹。君于第调,本正宫,混入商。及至破第三,又平失叶。于至美,不无损,此所以不谬为赏也。”

倩倩惊,再拜谢曰:“某在金,果系自杨美,不揆疏,以致笑大方。幸君指其讹,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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