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你知不知道国内哪家医院在骨科方面最先进？”杨凌的鼻音很重。
“骨科？”穆檀痕联想到早晨唐玉莹心神不定的神情，心里有个猜测。“是不是允辉生病了？”
“嗯，是的，下午检查结果出来说允辉得的是恶性骨肿瘤，还是晚期。”杨凌忍不住哭出了声。恶性骨肿瘤，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骨癌”其发展迅速，预后不佳，死亡率高，侄子才十三岁啊！诊断结果一出来，周芹当场就晕了过去。
杨凌闻讯后，也当场哭出了声，黄立升看妻子已经方寸大乱，便抢过手机跟丈人和丈母娘询问。唐玉莹和杨伟均情况不比周芹好到哪里，只不过儿媳已经倒下，两人要照顾孙子和儿媳，只能强忍悲痛硬撑。对于女婿的问话，回答得颠三倒四，还是医院的主治医生接过手机，将杨允辉的病情诊断说了一遍。打听到这家医院在骨肿瘤治疗方面水平中等，杨家动了另找名医的想法。
穆檀痕现在人脉比杨家广，杨凌希望穆檀痕能帮着找到名医治好侄子。
穆檀痕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清楚，得跟孙教授他们打听。”
“那你快点给孙教授打电话，姨等你消息。”杨凌催促后就急急忙忙挂断，像是唯恐耽误穆檀痕时间。
性命有关，穆檀痕自然不会耽搁，赶紧拨通了孙教授的手机。
孙教授虽只搞科研，但对全国医院情况大致了解，穆檀痕询问，当即将国内三家骨科水平最高的医院报给了穆檀痕。这三家两家在京城，一家就在尚海。
“小檀，是谁得病？”孙教授关心了一句。
“我奶奶的孙子。”
“你还有亲兄弟？”穆檀痕这句话有病语，孙教授愣了愣，他记得穆檀痕的父亲就是独子，奶奶的孙子不就是穆檀痕？
“我唐奶奶的孙子。”穆檀痕也意识到说法不对，连忙补充。
“哦，是杨教授的孙子啊，他那么小怎么就得这个病？”孙教授惋惜。早期骨肿瘤症状都不明显，常常身体局部肿胀或疼痛或压痛时才会引起注意，有的甚至直到发生病理骨折就诊才会发现。
孙教授在乔迁宴上认识的杨伟均和唐玉莹，夫妇俩跟孙教授闲聊时曾聊到在京城读小学的孙子。小学毕业一般要十三岁以后，杨允辉小学没毕业，自然不会超出十三岁。
骨肿瘤发病年龄男性一般为15～24岁，女性为5～14岁。
“穆总，三家医院中又以京城的京城军医院水准最高，你要有门路，最好到这家医院去求医。”临挂断前，孙教授特意建议。好医院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医生，专家门诊、医院病床位都要排队等候。
三大医院，穆檀痕一个医院都没门路。穆檀痕没门路，认识的人里有，穆檀痕先找了黎凯青。
“七哥，京城军医院你有没有熟人？”
“有啊，我三伯娘就是军医医院的副院长。”
黎凯青的回答让穆檀痕的心一定，连忙将杨允辉的情况说了一遍。
第二天，杨允辉就转院到了军医院。
“没问题，我马上找我三伯娘请她帮忙安排。”黎凯青对此能打包票。
范如蕾身为军医院副院长，安排杨允辉一个床位不过是小意思。
第二天，杨允辉转进了京城军医院骨科，主治医师是军医院最有名气的专家。当天下午，穆檀痕和黎凯青陪着杨凌一起到了京城。
“小檀，黎总，谢谢你们帮忙！”
杨萧早了三人一步到的医院，见到穆檀痕和黎凯青真诚表示感谢。
杨萧比他们早到一步，下巴冒出了胡子，一脸憔悴。周芹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手捂着脸将头埋在膝盖上，旁边唐玉莹拍着肩膀在说安慰话。
“妈！嫂子！”杨凌轻轻喊了两声。
“你们来啦。”唐玉莹转过身，眼眶发红。“黎总，谢谢你帮我们转院。”
黎凯青摆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这忙应该帮的。允辉给专家看过没有？”
“看过了，马上会通知我们去听诊断。”周芹抬起头。
穆檀痕看清周芹模样，微微惊了一下，周芹头发蓬着，衣服还是昨天的，皱巴巴的，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一点都没当初袒护儿子的犀利精干气。
“一般的骨肿瘤能看得好，允辉不会有事。”杨凌抓着周芹的手，安慰嫂子。“我们进去看看允辉。”
杨萧点点头，和唐玉莹一起陪三人进了病房。至于周芹，依然留在走廊上，她看到儿子会失态，为避免让儿子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严重，只好少去见儿子。
病房里有三张床位，杨允辉半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正一脸欢笑跟爷爷杨伟均说话，杨伟均一看就是强颜欢笑。
“爸爸，姑姑.....小檀哥哥。”杨允辉看到杨萧杨凌清脆的叫道，叫完瞄了瞄穆檀痕，低低喊了声小檀哥哥。
“这是黎叔叔。”杨萧指了指黎凯青。
“黎叔叔！”杨允辉声音又清脆起来。
“允辉，身上还疼吗？”黎凯青摸摸杨允辉头顶。
“不疼，一点都不疼，奶奶回来就不疼了。”杨允辉翘起嘴巴，向杨凌告状：“姑姑，我说不疼，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信，不让我出院。”其实，杨允辉的手脚还隐隐生疼，只没晚上厉害，还熬得住。
“不行，要医生说允辉能回家才能回去。”杨凌抱着杨允辉哄骗。
“那要多久啊！我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姑姑，老师说我保持成绩百分百能进第一中学。”杨允辉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允辉最聪明了。”杨凌想哭，说话有了鼻音。
“姑姑，你怎么啦？”杨允辉歪着头问。
“姑姑这是高兴。”
杨凌怕呆下去失态，借口气闷到外面吹风跑出了病房。
“小檀哥哥，允辉考进一中，可不可以让我跟小金一起玩？”杨允辉眨巴着眼睛，神情有点胆怯。
“嗯，暑假寒假到尚海都可以跟小金玩。”穆檀痕忽然心底生出了愧疚，愧疚自己以前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子认真赌气。如果没赌气，每年寒暑假看到这孩子，也许能早早发现到他身上的异常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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