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强迫我内疚之类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内疚，因为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决定了咱们是天生的死敌，你生我死，我生你死，所以谁也不用心疼谁，谁也不用有什么内疚。”溜溜的声音稳稳的，冷冷的。
我想从她的语气中找出一丁点儿情感，哪怕是一丁点儿颤抖来。
可是，什么都没有。
溜溜的语气干练而冷酷，现实的要命，像一把刀一样一下一下戳在我心上。她现在跟我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告诉我，她已经彻彻底底跟我划清了界限。
金殿龙不乐意了，没好气瞪了溜溜一眼，“我说丫头，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锋子对你怎么样，他不说我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别他妈把关系撇的那么清楚，你要是真想撇清楚，就先把血给放了。你身上的血还是我们三个人千辛万苦跑到陀狮岭，出生入死给你换的，我想，你虽然没了人性，但记忆力不至于也那么差劲吧？既然要说清楚，那就弄的干干净净，清清楚楚，如何？”
“换血？”溜溜回头看了看金殿龙，又转过身来看看我，勾唇浅笑，“我当初为什么要换血，只怕你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
我和金殿龙一起愣了愣，不明白溜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殿龙一脸警惕看着溜溜，声音倏地变冷，“妈的，换血那件事，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溜溜没有回答金殿龙，只是放声大笑，声音张狂到了极点。
我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了。
我们翻山越岭，出生入死去给溜溜换血，一直以为溜溜才是受害者，没想到……换血的主意，居然是她出的！
我的身子晃了晃，忽然有些支撑不住。
走了这么多的路，我最怕的就是欺骗，可我要面对的，却偏偏一直是欺骗！
“溜溜，你说要跟我们撇清关系？好，我答应你。”我紧紧盯着溜溜那张无害纯洁的面容，声音冷的像钉子一样，一根一根钉在了她的身上，“现在这种地方，除了你想必也很难有人会进来。如果没人会进来，那咱们的时间多的很，麻烦你告诉我们，换血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声音除了平静就是冰冷。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溜溜默认换血是她主意那一刻，我忽然把之前的责任都放下了——眼前站着的溜溜，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溜溜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歪着脑袋，静静看着我，看了半晌，忽然问我，“你知道不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心冷的如腊月里的铁。
“你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你太过于感情丰富。”溜溜的声音带了满满的嘲弄，“你本来有好多次机会杀掉我，可是你没有。我今天能站到这里，而且以这种方式，真的还是要谢谢你。只是，太过于仁慈，是你致命的缺点！这个嘛，就算是你对我这段时间以来照顾给你的忠告吧。”
我看着溜溜，看着她得意的面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金殿龙被溜溜的话气的不行，张口就骂，“没错，锋子他妈的就是心软，他就应该当初在你快要饿死，快要被人给杀死的时候，将你扔给那些东西喂了它们吃，也不至于你活到现在反过来教训他！见过没良心的，他妈的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没良心就算了，还反过来教训锋子。谁他妈都可以说锋子心软，就你他妈的不能，要不是他，你他妈的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
一番话，金殿龙骂的酣畅淋漓。
“小龙，你不用多说什么了。”我紧紧盯着溜溜，再次开口，“我只要你告诉我，换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跟溜溜商量，我要知道答案。
溜溜被金殿龙骂了一通，小脸渐渐寒了下来，我追问的时候她看看我，终于点头说道：“好，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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