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很欣赏他。”灵皇的语气中带着微小的得意：“他不敬朕，更不怕朕，却愿意向朕献上忠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原来如此。”凌华皇后的手又开始动了，捏得灵皇舒服地哼哼起来。
“说说看。”
“银尘那个孩子，是个真正明白事理的人，他知道，他的利益和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对，他和咱们，利益捆绑，有朕就有他，没朕就没有他。朕，还有朝廷，还有帝国，是他的助力，给他提供优渥是生活，相对高贵的权柄，还有研究和修炼的资源，而他，也留得有用之躯，为帝国做些事情，这些事情呢，不去得罪帝国内部的权阀，不去内耗争斗，只是对付北人，对付叛乱者，永远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收获名声，收获利益，然后安逸地生活下去，他可是北国的奴隶，这辈子落入北国人手里，就完蛋了。这就是他的所有需求，他要的就是一个帝国，一个不再北国直接控制下的帝国，而朕，也不可能让帝国完了，那样朕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么？”
“那孩子只要一个保护伞？”凌华皇后不可置信道：“他不想当宰相？”
“当宰相太累，他这个人其实连热闹都不怎么喜欢，而且本身也和翰林院的那些书呆子一样，讨厌阿谀奉承，一身正气，却比那些江湖上的正道逆贼们圆滑多了，能认清现实，能权衡利弊，还看得穿形势。因此不会做出太离谱的判断，就如同这次，他来救朕，就是认定了赵光叔那厮根本不可能成事啊。”
“那让他牵制真王行么？”凌华皇后有些迟疑：“真王那边给了他他好处，他会不会……”
“真王能保住他一世平安？尊王能行？别忘了，天下正义，在朕的笔尖，而他正是看到了这点，才和朕合作，却又不太敬重朕，让朕知道他不怕朕翻脸，毕竟是‘器之圣手’啊……他和朕，如同歃血盟友，互相不畏惧，却又割舍不下，所以，他在朕面前一副忠臣模样，可是面对别的人，就生冷得难以接近了。”
“原来如此，臣妾受教了。想来那孩子的脾性也是很倔的，只能给好处引诱着……”
“要打压的话，必须用巧劲，不能让他看出来。”灵皇接口道。
“这样，臣妾有了一计。”
“不说朕也知道，你想趁着崇王府倒台的时候，派个人去收了林氏，关进宫里，调教好了再给他，明面上却说是你出面救出来的？”灵皇笑道：“是不是这个计策？”
“皇上圣明。”
“朕也有这个计划，不过可能比你多想几步。比如说，现在，朕打算先稳住崇王府。”灵皇说着，轻轻朝屋外喊了一声：“戴荃，给朕过来！”
“奴才在。”
“你去找人，要保密点的，以静妃的名义，赐予崇王府未婚家眷，宫中秘制头花……按照元宵节时候静妃留下报备的制式花册准备……”
“皇上，臣妾斗胆进言。”凌华皇后跪下道。
“怎么？朕的计划不好？”
“不敢，臣妾只想补充一点，静妃对林氏颇有微词，赏下的宫花一定做工粗糙，品相很低，原因是她反对林氏许配给崇王二世子，怕林氏把持崇王府。如今林氏外嫁……”
“那就调一下，让林氏领一等规制花色，戴荃，你可记住了？”
“还请皇上放心。”
“余者不要擅改，免得露出马脚，还有，就说莫代尔私自倒卖宫禁之物，案情重大，目前正在内务司受审，你挑一个能说会道又不会漏了口风的太监，去充当静妃的近身太监，内务总管之类的职务，暂缺。”
“是。”
“莫代尔的事情，就说是差不多定罪了，但是念他不过是受到蛊惑，一时玩忽职守，生出贪念，所幸损失不大，念他这些年还算勤恳，没出过岔子，朕有意从轻发落，就这样，下去办吧。”
“是！奴才告退——”戴荃倒退着出去了。
“崇王这边估计没问题了，但是甄老太君那边……朕担心有什么倚仗。”
“神兵？”
“嗯，光是银尘那小兔崽子送去的三件光器就不得不防。”灵皇有点烦恼地揉揉额头：“这是怪不得他，又不是他请崇王勾结赵光叔的！算了，朕少不得还得动用一次粘杆处……”
“皇上，血滴子就能解决吧？”
“血滴子基本上被几个王爷掌握着，朕担心走漏风声，炽白芍药保密可以，但是全是女子行动的话，难免叫人怀疑，朕，打算让粘杆处的人伪装成江湖大盗，当然还得找几个真正的江湖大盗进去，名义上进入崇王府行窃，实际上，是要在崇王府里布下‘潇葵破散大阵’彻底禁绝神兵的力量，到时候抄家炒起来就方便多了……另外，还得暗中招募些家伙，伪装成流窜作案的江洋大盗团伙，在城中四处偷窃，但是不准劫掠，否则呢，演得就不像了。这些人嘛，不仅要偷窃崇王府……”
“还要偷窃尊王府，真王府？”
“不行，赵光怡在前线打仗现在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不能让他分心，真王府里，有个老怪物坐镇，谁去谁死，所以那些人，必须知道真王府宝藏不多，但是防卫森严，不能去偷窃，将来他们被抓了，也必须如此招供……尊王那边，意思一下就行了，派几个毛贼翻墙进去，作为替死鬼，美王那边，招募好手进去，探探实力……国公侯府太多了，也如同尊王那样，骗几个实力不行的，帮助翻过了墙送死，否则很难掩人耳目……银尘那小子那边也得派几个好手过去，但是是送死的，实力太差的话，反而会让他怀疑起来了！那真是个聪明到麻烦的小子！罢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具体的，朕明天下午秘朝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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