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向前的塞莉并没有理会我们两个不速之客，她径直越过我们，向神殿的深处走去。
“这是什么回事？她有白内障？”我摆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跟上。”路德维希抬腿缀在了她后面。
“喂喂喂，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我躲在路德维希伸手，抓着他的腰带悄悄问。
“传说中，英灵殿可以重现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应该就是身处时间回溯里，对方之所以感知不到我们的存在，是因为在她的时间里，我们的的确确不存在。”
他说着，指向前方的塞莉。
“你看她，她其实只是这段回忆里一个幻影，并没有真实的生命。”
“她难道不是英灵吗？！”我大吃一惊。
“她确实是英灵，但英灵并不是亡灵，”路德维希给我解释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透支了未来
一个月的说话*，“英灵只是一种记录其生前样貌的幻影，英灵殿就是因为储存了这些幻影而得名，没有人能弄清楚它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我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猜测有关意志和信念而已。”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一个超级逼真的记忆球里？”我试图通过给小孩子玩的魔法玩具来类比理解现在的状况。
路德维希点了点头。
被指为回忆的塞莉继续向前，在路过一个拐弯处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塞西莉亚冕下！”
出声的是一名穿着同款式黑色长袍的年轻男性，他小跑着来到女子身边，嗓音里带着细微的喘气声。
“光明神殿来消息了！”他语气急促的说道，“那位大人亲自上场了，战神殿全线溃败，战神已经陨落了，死神不知所踪，光明神带着四大元素神顶在第一线，但在次等神叛变之后也撑不了太久！”
“一群蠢货，”塞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敲击着冰面的水滴，无端透出几分冷意，“创世神绝不会原谅背叛者，等到我们全部失败，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遭到清算。”
“根据奇拉薇雅大人透露，光明教皇已经签署了一旦失败就解散教会的赦令……”
“解散教会？”塞西莉亚打断了青年的汇报，“阿多尼斯是想留下火种啊，也是，哪怕是创世神也不会挨个去清理杂兵。德玛祭司，你赞同这个做法吗？”
被点名的年轻祭司猛地站直，对着女性行了一个深深的弯腰礼：“吾等遵从于吾神的意志！”
“很好。”塞西莉亚展颜一笑，缓和了身上的肃杀之气，说完她再次迈开了步伐，青年祭司连忙站直身体跟了上去。
“骑士长和长老团全部回防了吗？”
“是的，长老团已经进入了神见之间协助西里尔冕下，骑士长们则前去了中庭。”
“其他人都召集完毕了吗？”
“已经全部在中庭等候您了。”
“来吧，德玛祭司，”女子点了点头，“光明神殿有光明神殿的打算，我们有我们的做法。”
“天呐，原来塞莉在黑暗神殿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和路德维希咬耳朵。
明知道前面的两个人不会对我们的任何举动做出反应，但当着人家的面评头论足也不是淑女作风。
“塞西莉亚，黑暗神殿的最后一任圣女，算是神殿里的二号实权人物。”路德维希配合的咬了回来。
“哎？这么厉害？那一号是谁啊？”
“魔王西里尔。”
“魔王？！”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只是用这个称呼来跟光明教皇作为区分，类似于黑暗教皇，本质上依然是人类，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解释道。
哦，我懂了，无论什么时代，群众都需要一个被打倒的反派人物来丰富喜闻乐见的正义必胜故事，这位黑暗神殿的魔王估计是那个时代的背锅侠。
说着话，二人已经走到了开阔的中央庭院，里面此刻人头攒动，穿着袍服的祭司们黑压压一片，旁边则是列队的骑士，风尘仆仆的铠甲和站着零星血迹的武器昭示了他们前一刻还在战场厮杀的事实。
塞西莉亚有如摩西分海般穿过人群，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诸位！”她扬声说道，“战神已死，死神失踪，光明神和四大元素神的抵抗摇摇欲坠，我们的盟友已被击溃，黑暗神殿已经到自建立以来最为艰难的时刻！”
出乎我意料，这群神职对于这条噩耗毫无反应，仿佛塞西莉亚说的只不过是“下午去喝一杯”。
本该稳定军心的圣女大人看上去也丝毫没有自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我们严重低估了创世神的能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已经没有转机，愤怒的父神会将我们碾成尘埃！”
队伍里依然没有动静，我挨个从他们身边走过，这群家伙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
“这里是黑暗神殿，背信弃义、自私自利是我们的代名词，坑蒙拐骗和巧言令色更是家常便饭，仁慈、友善、忠诚等美德更是向来与黑暗神殿无缘，”塞西莉亚继续说道，“我们每年都会举行不下百场的血腥祭祀，咒杀的贤者圣人不计其数，我毫不夸张的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死有余辜。”
“可就算是这样罪大恶极的我们，也有选择自由和尊严的权利，”圣女举起双手，高声呼喊，“是一辈子在创世神面前摇尾乞怜，还是成为叛逆夺取自由，我们已经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么我在这里再问一次！”
“今日之战，无可避免！”
“诸君可愿为信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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