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心如蛇蝎
林倩倩故意替田笑笑抱着不平。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田笑笑其实就站在十字路口，而自己就是眼看着她要往田菲菲的方向去的时候，狠狠地拽住了她。
而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狠狠的一拉其实是威力无边的。
果然，下一秒田笑笑的脸上满是怒意，那样子甚至有些恐怖，有些让人不敢再看的恐怖。
“公司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了，而且甚至有人说两个人离结婚都不远了。哎，我说你真的好运气，这一辈子肯定是不用担心了，欧阳总裁啊，浑身上下糊了多少人民币啊，他那钱我估计绕地球不知道可以绕几圈。”
田笑笑的眼睛一冷，然后扭过头。
“这关我什么事情？”
明明傍了一个那么有钱的男人，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如果今天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知道这样的一个消息。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姐姐的钱难道不是你的钱吗？你放心好了，她肯定会给你的。”
偷眼看了一眼田笑笑脸上的表情，林倩倩又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交了那么有钱的人竟然会不告诉你呢？”
田笑笑的心又冷了下去，她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那是她心中的痛点，是别人不能够碰触的地方。
田菲菲，田菲菲，真的是气死我了。
想到这里，田笑笑不由转过身，然后朝着田菲菲住的地方过去。
田菲菲正打算睡觉，然后听见了自己的门被突然打开。
田菲菲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天的那些人又来找自己了，抬头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还的田笑笑。
“笑笑，你怎么来了？”
以为是她要重新回来睡觉，脸上立刻是笑容。
“是不是还是想要睡在这里？快些过来，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田菲菲冲着田笑笑招手，虽然田笑笑回来了，自己可能睡得不舒服一些，但是自己确实是很开心，两个人能够睡在这里，已经有多少时间了？
谁知道田笑笑的脸色却是阴郁，她几步走到了田菲菲的面前，然后怒气冲冲地望着她。
“田菲菲，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是那样的人。”
田菲菲愕然，她缓缓地起立，然后看着田笑笑。
“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最最清楚。”
“田笑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田菲菲有些委屈。
想想自己的生活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父母离开了之后，什么担子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自己活得是那般的辛苦。
而这次因为田笑笑的不懂事，自己更是厚着脸皮去向欧阳明晨借钱，自己已经做到了这样的份上，她还想怎么样。
“做错了什么？田菲菲你不是很清楚么？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吧。”
“笑笑，你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行不行？”
“好，既然这样，那么我就问你。”
田笑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刘氏的总裁在交往。”
田菲菲的脸色微微一变。
田笑笑却是紧紧盯着田菲菲的脸，就是那样的一个神色，便她尽收眼底，还没有等田菲菲回答，田笑笑便笑了：“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说中心事了，你就是和他在交往是不是？”
“笑笑，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田笑笑冷笑着，“姐姐，我亲爱的姐姐，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好幽默。”
这样的时候，田笑笑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带有一些讽刺。
田菲菲岂会不知道，她别过头，不看田笑笑。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我的好姐姐，这是一件好事情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也让我替你开心开心？还是，你到底在怕一些什么事情？”
“笑笑，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她和欧阳明晨，那算是交往吗？如果是，她都会偷笑了。
“那是什么？你说呀。”
田笑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脸上却依然是满是怒气。
“我跟他根本就是没有交往。”
“是吗？”
田笑笑却是不相信，她的眼睛盯着田菲菲的脸。
“他没有追你？”
田菲菲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田笑笑也不说话，只是长久地看着田菲菲。
终于，她开口：“好吧，我相信。”
“真的？”
田菲菲惊喜地抬起头，如果田笑笑真的要她解释自己和欧阳明晨之间的关系，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难得田笑笑终于想通。
“是，我相信，可是，我亲爱的姐姐，我只是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说，只要我能够回答我一定说。”
田菲菲努力地点头。
“这一百万是谁给你的？”
田菲菲一下子愕然，田笑笑，你真是聪明，你这样子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是不相信我的，你这样不是等于在逼我吗？
“姐姐，你说呀，你为什么不说？”
田笑笑步步紧逼。
田菲菲痛苦地摇着头，就是不肯说。
“哈哈，你说不出是不是？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是欧阳明晨给你的，你那一百万就是欧阳明晨给你的。我欠了高利贷，我走投无路。那些天，我惶惶不可终日，我甚至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田菲菲，你明明有那么有钱的男朋友，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
“笑笑，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你说，应该是怎么样的呢？田菲菲，你说是怎样的？”
田菲菲只是长叹了一声，让自己怎么说，说一百万背后那样卑鄙的交易，说自己能够拿到一百万就是取悦了欧阳明晨？田笑笑，你会怎么看我？你会用怎样的眼光看着我？
也许是田菲菲的表情触怒了田笑笑，她狠狠得瞪着田菲菲。
“你说呀，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田菲菲，他只要签一个名，你想要多少钱就可以得到多少钱。田菲菲，你忍心看着为了他欧阳明晨眼中的那些根本就不算钱的钱苦苦挣扎。田菲菲，你到底是怎么做我的姐姐的，田菲菲，你这是居心何在？”
田笑笑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那样的声音听起来也完全是咆哮。
她的双手激动地飞舞着，似乎田菲菲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那样子似乎她田菲菲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不，甚至这还不够，她田笑笑是不是要她灰飞烟灭然后才够？
田菲菲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那样的一百万，可以说上面真的有自己的鲜血，自己是用名声与自尊换到了这样的一百万，田笑笑，你还想要怎么样？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是疼痛，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里在不停地滴血。
田笑笑，是不是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说我好了的。
其实，也不要她说自己怎么样，她只要她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着她好。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田菲菲真的是觉得自己累了。
那一刻，心如死灰。
她看着田笑笑，缓缓地开口。
“爸爸妈妈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我便停住了学业。这些年来，为了能够给你一个好的环境，能够让你衣食无忧，我一天打几个工。不为别的，我只是想要你和别的父母俱在的孩子一样，我不想你在那些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我那么地努力，田笑笑，我以为你能够看得到我的努力。你已经不小了，你已经过了十八岁了，那已经不属于未成年人了，你自己做什么事情，你应该考虑清楚了，你也有能力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田笑笑，那一百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欠下的。”
田菲菲微微喘息，然后停了下来，她看着田笑笑。
“你应该知道按我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偿还这些钱的。何况，田笑笑，既然是你欠下的，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告诉你，你有本事，你自己还去，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掏心掏肺地做了这一切，到最后又得到了一些什么呢？
田笑笑的指责，田笑笑的不解，还有田笑笑的愤怒。
反正横竖自己替她借来钱是错，不借来钱也是错。
那倒不如自己什么事情也不管，也落得轻松。
“田菲菲，你这算什么？这算是威胁我吗？你有钱怎么了？在我的面前显摆么？你要显摆也去别人的面前显摆去呀，在我的面前算什么本事？而且那钱算是你的么？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好不好？再说，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田笑笑看着田菲菲，语气中是不屑。
田菲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是她内心最最心痛的地方，她的一颗心已经伤痕累累，本已经结疤，但是被田笑笑这样一说，就等于将那块痂撕了开了，然后是鲜血淋漓。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血。
她终于怒不可遏。
“是的，田笑笑，我就是利用了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关系，借来了一百万元，你开心了，你得意了是不是？你看着我在那个人面前毫无自尊，没有了自我，你是不是感到很得意？田笑笑，以后你的事情你全部都去解决，你不要来找我，永远都不要来。”
田笑笑冷笑着，“田菲菲，你这算怎么一回事情？你以为我稀罕让你帮我吗？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稀罕。不过，谁让你是我的姐姐呢，我不让你帮，我让谁帮去。”
那言下之意就是田菲菲替她做事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田菲菲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疾步走到了自己的包边，然后拉开拉链，从里面将那张支票掏了出来，转身狠狠地甩到了田笑笑的身上。
“田笑笑，这是一百万，你拿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从此以后，你的事情统统不要过来找我。”
心，是从来没有那般的疼痛。
想起曾经那般辛苦努力地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早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自己何必那样。
那一刻，真的有一种想和田笑笑恩断义绝，宁可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一个妹妹。
那样薄薄的一张纸从田笑笑的身上滑落了下来，然后掉落在了地板上。
田笑笑楞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子，将那张支票捡了起来。
她看着手中的支票，然后笑了。
“好，田菲菲，这话可是你说的。”
然后将支票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田菲菲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从来没有那样的一种身心俱惫，似乎所有的力气已经全部从自己的身上消失了。
她狠狠地扑到了床上，想要痛哭一场，这是爸爸妈妈离开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伤心与难过。
她甚至不知道这么几年来自己的奋斗目标是什么，她一下子没有了任何的动力，不知道自己已经能不能够撑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大明，而自己竟然还是那样趴在床上。
拿过一直攥在手心的手机，眼睛瞥到那上面的时间的时候，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便向着公司冲去。
饶是如此，还是迟到了。
到公司的时候，上班时间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没有想到，前台看见她依然是笑容盈盈，然后是礼貌地招呼。
“田秘书。”
田菲菲匆匆点头，连忙上电梯。
刚刚进办公室，琳达便说：“来了？欧阳总裁让你一到办公室，便过去找他。”
“好。”
没有一个人问她为什么会迟到，没有一个人说，似乎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田菲菲点头，然后进了欧阳明晨的办公室。
欧阳明晨正低头看着文件，听见看门的时候，抬头看是田菲菲，脸色便沉了沉。
“怎么，拿了一百万元之后，便有恃无恐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便有些后悔。
昨天晚上，奶奶和自己聊天，提到了田菲菲。
欧阳明晨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明明是讨厌田菲菲的，可是却还是想要听到她的消息。
然后奶奶叹息着，“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就因为做了姐姐，什么事情都要去承担。”
欧阳明晨有些奇怪，却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
“难道她没有告诉你，那一百万元是做什么事情去的吗？”
“什么？”
欧阳明晨本想要说，不是因为喜欢钱，想要钱吗？想了想，竟然还是咽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哎，这个丫头，我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跟你说事情的真相。”
“奶奶，你到底要说什么？”
欧阳明晨不停地换着电台，只要是有关田菲菲的事情，自己的心情就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丫头的妹妹在外面借了高利贷，然后也不告诉她，就突然消失，然后人家高利贷就找上门来了。”
“什么？”
欧阳明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事情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呢，她不是爱钱么？不是因为钱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吗？
她的一百万不是因为自己要用，而是替妹妹还债的？
不，不可能，别看田菲菲平时不太说话，但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冤枉。
何况那天自己的话那么难听，她怎么会一句都不反驳？
“所以，我说这丫头也是命苦的人，这借着一百万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臭小子，我可告诉你，如果她一时还不出来，你也千万不要去逼迫她，听到没有？”
欧阳明晨不说话，奶奶很少替别人说好话，唯有对田菲菲却是一次有一次的破例。
“臭小子，奶奶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奶奶，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说谎？”
欧阳明晨淡淡地说。
“臭小子，你能不能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告诉你，奶奶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奶奶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那丫头是一个实诚的人，是绝对不会在我的面前说谎的，所以，你记得不要欺负人家女孩子。”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经常欺负女孩子一样。
可是，如果奶奶听到了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在欺负田菲菲？
他希望田菲菲能够说一些什么，如果真的按照奶奶说的那样，她一定会对自己说一些什么。
可是，出乎意料地，田菲菲竟然没有说，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是低着头，然后一声不吭。
欧阳明晨觉得有些异常，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田菲菲，心里有些疑惑，便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田菲菲的面前。
自己本就高，田菲菲虽然穿着高跟鞋，但是因为低着头，自己倒是居高临下地看清楚了一切。
他伸出手，拨起了田菲菲的下巴，然后竟然看到了她的两个黑眼圈。
欧阳明晨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从田菲菲上班以来，自己倒是从来没有看见她的这般模样呢。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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