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杨光明再次摸着黑领着两个小兴奋的跟班出了门,开始了他一天崭新的生活。
杨光明照例去附近的学校跑步,改用单手练单杠,在看台上练蛙跳,然后赶在陈文静送孩子时回到家,边做仰卧起坐边耐心地听着陈文静洗洗涮涮地忙活,等到陈文静蹬着皮靴火急火燎地跑出门后,才穿着短裤慢慢走进淋浴间洗漱。
人生是不是经常的时空穿越?总是带着昨天的烙印,开始着记忆里似曾相识的生活。
生活又或者是循规蹈矩的复制粘贴,Ctrl+C昨天的模板,睁眼的一瞬间再Ctrl+V进今天的轨迹。
杨光明很想复制夏天以前的某一刻美好的模板,然后无限循环地粘贴到他剩余生命的每一天就好,可惜人生的模板总是自动覆盖,昨日的美好只属于昨天。
或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带着两个同样无牵无挂的小跟班,穿越隔壁沙滩,遥望布达拉宫,那也是令杨光明神往的生活方式。
了无牵挂,用在现在不太合适了,杨光明曾经期盼得到的牵挂要回来了,他一边擦拭着身上健硕的肌肉,一边掏出手机翻出了那仅存的的四张照片。
一张是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一看就是才出生没几天的小毛孩,粉粉嫩嫩的小脸闭着眼睡得正香。
再一张也是熟睡的照片,却换成了撅着屁股睡的姿势,小毛孩已经长大了一些,穿了件连体的开档裤,趴在那里睡得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杨光明最喜欢的是剩下的两张,一张是他侧躺着学了孩子一个侧睡的姿势,闭着眼微笑着与孩子摆拍了一张父子照。
最后一张是上一张的续集,他躺在孩子身边真的睡着了,孩子则翻身把小手搂在了他的身上,睡梦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离婚时杨光明就强烈要求过孩子的抚养权,他曾经下定决心要独自把孩子抚养成人,但自己的条件属实不如凌雨冰,比学历比收入都比人家矮了不止一截。
四年了,也不知道孩子长成什么样了,眉宇间是否还是和自己有那七分的相似。
应该和崽子一般高了吧,矮也不会矮到哪儿去,亲爹的身高在这儿呢,基因结对不算矬的那种。
老爷子不知道想好没呢,杨光明又去过一次自助银行,真诚地和老爷子交流了一次,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崽子。
要是能来,还真得重新找房子了,光棍再领回来一个老光棍,外带两个小光棍,和陈文静母女住在一起确实都不方便。
杨光明有点后悔自己一下子交了半年房租,基于房东见钱眼开的嘴脸,想要回来是绝对不可能得了。
算了,实在不行租新的就租新的吧,凡事磨纠结,先解决眼前问题要紧,杨光明穿好衣服,打算去吴叔的超市问问情况。
腊月二十八了,再有两天就是年三十了,兴高采烈的节日气氛感染得每个人都欢喜了许多。
冬日的暖阳和煦又温和,生活一但有了些许的小期望,连阳光都变得明媚了许多。
“晓光发艺造型”从小年过后就再也没开过门,吴叔说那案子都已经上了新闻,是本市建国以来最大的地下赌场案,都资涉及上千万。
上千万是什么概念,杨光明的脑海里找不到这样的形容词,刚找回的银行卡里只有一万多块钱,是单位给他放假养病开的基本工资。
夏天里住院的后遗症还包括丢了工作,单位美其名约人性化地给他放了十六个月的病假,还给他按月开将近两千块钱的基本工资,可杨光明知道,再回去上班的希望几乎为零了。
股票里还有些钱,那只停牌的股票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算一算能有个七八万的市值,跟一千万比起来。。。算了还是别比了,没意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