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镇不大,有两百多户人家在这里沿着唯一的一条公路聚居,算是一个小型的商品交换市场,有流动的商贩在每个月固定的时间来这里售卖商品,称之为“场。”
而散落在各个山上山角的寨子里的人来这里购买物品,或是卖一些山货,自家种的东西则叫作“赶场。”
也算是陆知凡运气好,恰巧碰上赶场的日子。他把各个商铺里有的零食都买了个遍,又陪着爷爷买了不少的菜和水果。等到将要散场,爷孙才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家。
沿着小学背后的一条小路一直往山上走,走到山顶再右拐从另一个面下去,再沿着小路走两公里,拐个弯就会看到两个大石堆立在路两旁。
穿过大石堆,就进了寨子。
一路上爷孙俩谁也没有说话。等到家,陆知凡早已经累的不行,而爷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笑呵呵地去拿柴烧火,留陆知凡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桌子旁,靠着桌子歇了会。
从兜里掏出手机,本打算玩会,一看到是2G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把手机放了回去,身子往后一倾,靠在板壁上,用目光打量着这幢上了年头的房子。
跟他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甚至连凳子的摆放位置都从来没有变过。
他所在的位置算是客厅,其实更像是厨房,灶台桌子板凳碗柜一样不缺,又像是个杂物间,在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洋芋,还有鸳兜锄头之类的东西也放在那里。
这个房间开有四道门。从左侧出去就是一片山林,猪栏也在那里。右侧是一块不大的坝子,前几年刚铺了一层混凝土。后面的门则是两间客房,有些简单的摆设,下面却是悬空的,隔着一层木制楼板下面就是牛栏,鸡圈,还堆有大量的玉米桔杆。
从前面的门进去又有三道门,左门进去是一个真正的杂物间,里面有家里唯一的现代电器:冰箱。
也是前两年买的。陆知凡的爷爷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乐意,讲他们瞎花钱,这些东西买来有什么用。用了不久觉着方面就再没说什么。
打开前面那道门,就到了后院,不宽的屋檐下堆满了柴。从右边进去就到了真正的厨房,昏暗的屋子里即便是白天也要开灯,但并没有多大的用。
一个火铺占据了这个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火铺是当地冬季御寒的地方。用木柱木板装着两米见方高约30-40厘米的框,框内填土,在中间烧火,上吊鼎罐,下放三脚架以支锅。
陆知凡虽然对回这里心不甘情不愿,但鼎罐闷饭却是他日常想念的美味,只是吃上一次,就足以让他怀念一年。
绕过火铺,推开一道黑色的门,就进了堂屋。
堂屋是祭祖的地方,除逢年过节婚丧嫁娶以外,平日里大门紧闭,很少有人进来。
穿过堂屋就是陆知凡大伯的房子,房屋构造和这一面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但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这若大的房子里,十几年来只住有陆知凡爷爷一个人。
“幺娃。”
“嗯?”陆知凡对着倦缩在灶台下的黄猫正看的出神,听到爷爷在叫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似的应了一声。
“外面坐着冷,火铺上烧起火的,去屋头向火。”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把火给烧好,陆知凡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哦。”陆知凡懒懒地应了一声,还似原来一般靠在墙上,没有动作。
他自然是冷的,但他不太想进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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