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什么人不能拉到冥河另一头？”
他把烈酒倒入餐桌他那头的酒杯，先是吃了几粒油炸花生米：
“首先是活人不能拉到冥界，然后是死人不能拉回人间。”
“这么简单？”
他爹笑笑，觉得很多摆渡人的细则没必要让他了解，但既然孩子这么好奇：
“冥界关着一位叫虚无的神明，万不可将她拉到人间。”
“可是虚无……到了人间会怎么样？”
老摆渡人又痛饮一口，穿上黑白制服，戴上斗笠要去参加祭祖仪式，他的回答模棱两可，不知是陈述还是话中有话：
“不会怎么样。”
铁律在阿献将虚无拉到冥河村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他一直觉得，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处不能算作人间，否则，为何只有死人才有权去往摆渡村呢？但无论如何，他始终觉得诸神对待虚无是不公的，就算有什么后果，他也愿意承担。可这股劲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反倒有些惊讶，好如想要寻找到父亲一样的决心，这代表了他到底有什么感觉。他似乎被自己震惊到了，他有些明白了自己，这个过程对于情窦初开的人或许是缓慢的吧。
他以自己的方式明白了女孩的想法，他看到虚无在他床上的两道泪痕，不禁一股哀伤也涌上心头。
“或许我明白了虚无的意思。”
但是神与人的结合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如若虚无登上了天界王位，他是否也会成为漫天星宿之一呢，或者她们投入人间，尽享隐居烟火，U.uknsｈｕ.那也挺好。他躺在床上，心里不断磨合着这些日子和虚无一起旅行的日子，不久就陷入了梦乡，而卧室的窗户无论还开没开着，星星的火都能闯进一扇纯洁而没有污渍的窗。
“再见了，阿献。”
他听到了虚无的声音，赶忙爬起来，而只看到了窗户敞开，风儿吹着窗帘，静静地拍打着。如同冥河的波浪，他侧过身去，不知是梦是幻，困意不知从哪里再次笼罩了她，睡眠如同一道深渊，他慢慢跌落，却不再自知……
“阿献，懒虫，醒醒！”他被女孩的声音吵醒，惊慌失措的要去摸冥河桨。
“虚无……今天这么早，不睡懒觉了？”
虚无坐在他的床边，指着屋外的白昼，外面天亮了！阿献还以为这里永远都是夜晚。
“以前是的，但是曦和的出现补充了大禁书堂的神力，缺少太阳神神力的那部分。起——来！妈妈和奥莉姐已经准备好早饭，就等你起来了。”
这阿献才摸摸自己杂乱的脑袋，用手擦擦虚无眼角的泪痕。
“你干嘛，人家都洗好了。不理你了。”她朝客厅那边喊道：“奥莉姐！”
精灵过来，投掷了一枚硬币给阿献，偷偷笑着他的睡相，背身过去将虚无送至了客厅。而阿献捡起被子上的那颗硬币，本以为奥莉随手一扔的东西，只是在讽刺他乞丐般的睡相，毕竟阿献的腿已经伸到了床下面。
而当他仔细观察那枚硬币，那颗硬币正是命运曾经说过的，遗失在历史中的风神硬币，正面印着虚无，背面印着中四神战争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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