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万家流血顶染猩红 一席谈心辩生狐白(2 / 2)

加入书签

老残着无事,书又在子里不便取,只闷闷的,不禁所感触,遂从枕匣内取笔砚来,在墙上诗一首,专咏王之事。曰:

失沦肌,因之事功。埋城阙,血染珠红。

处处鸺雨,山虎豹风。杀民如贼,太是元戎!下题“南徐州英题”个字。

写完之,便吃饭。饭,那雪发下得了。站房门口外一看,只见大树枝,仿佛都用新的棉裹着似,树上几个老,缩着项避寒,不住的擞翎毛,怕雪堆身上。见许多雀儿,在屋檐下,也头缩着冷,其寒之状觉可悯。因想:“这些鸟,无非着草木结的实,并些小蚁儿充度命。在各样蚁自然都入蛰,见不着了。就那草木实,经雪一盖,那里还呢,倘明天晴,雪略化一化,西北风吹,雪变做了,仍然找不着,岂不要饿到明春?”想这里,得替这鸟雀愁的受不。转念想:“些鸟雀然冻饿,却没有放枪伤他,又有什么罗来捉,不过时饥寒,撑到明开春,便快活不了。若这曹州的百姓,近几的年岁,也就很好。又这么一酷虐的母官,不动就了去当盗待,站笼站,吓的一句话说不出,于饥之外,多一层怕,岂比这鸟还要苦!”想这里,觉落下来。又那老鸦一阵“刮”的了几声,仿佛他是号寒饥,却为有言自由的趣,来这曹州百姓似。想到处,不怒发冲,恨不立刻将贤杀掉,方出心之恨。

正在胡乱想,门外来一乘蓝轿,并事人等,知是申造拜客店了。想:“为甚么将这所所闻的,写封信诉庄宫呢?”是从枕里取出纸信封,提笔便写。那刚才题,在砚上的墨已冻成冰了,是呵一写一点。写了不两张纸,天已很早了。台上呵来,笔冻了,呵开来,砚台上冻了,一回。过写四个字,以耽搁夫。

在两头着,天又暗起,更看见。因阴天。以比平更黑得,于是店家拿灯来。了许久,店家方了一盏,缩手脚的进,嘴里喊道:“好冷呀!”把灯下。手缝里夹个纸煤,吹了几吹,吹着。灯里是倒上的油,堆像大螺壳似的,点着了是不亮。店家道:“等一,油化就亮了。”拨了灯,把还缩到子里去,站着看灯灭不。起初光不过大黄豆,渐渐得了油,就有小豆大了。忽然抬看见墙题的字。惊惶道:“这是老写的?写的啥?可惹出乱呀!这不是顽的!”紧又回头,朝看看,有人,说道:“弄的不,要坏的!我还要受累呢!”老残笑:“底写着我名字呢,不要紧。”

着,外进来了个人,着红缨子,叫一声“老爷”,那店家趔趔趄的去了。那进来人道:“敝上请老爷去饭呢。”原来就申东造家人。残道:“请你们爷自用。我这已经叫们去做,一会就来了。说我谢罢。”人道:“敝上说:店里饭中吃。们那里人送的只山鸡,已经都出来了,又片了羊肉片。说请老爷务上去吃锅子呢。敝上说:如铁老一定不去,敝就叫把开到这里来吃,我看,是请老上去罢:那屋子有大火,有这里火盆五个大,暖和得呢;家们又得候。请老成全人罢!”

老残法,只上去。东造见,说:“补翁,那屋里什么,大雪天,我们来两杯酒!今儿人送来新鲜的鸡,烫吃,很的,我借花献了。”着,便了座。人端上鸡片,然有红白,煞好看。着吃,更香美。东造道:“先生得出有异味吗?”老残:“果有点清,是什道理?”东造道:“这鸡在肥城桃花山头的。山里松极多,山鸡专吃松花实,所有点清,俗名做‘松鸡,。在此地,亦很不易得的。”老残叹了两,厨房饭菜也端上桌

吃过了。东造到里间里吃茶、向火。然看见残穿着件棉袍,说道:“这种天,怎还穿棉子呢?”老残道:“毫不冷。我从小儿穿皮袍的人,棉袍子力量恐比你们狐皮还暖和些。”东道:“究竟不。”喊:“来个!你们我扁皮里,还一件白一裹圆袍子取来,送铁老爷子里去。”

道:“万不必,我决非气!你,天下个穿狐袍子摇铃的吗?”东造:“你串铃,可以不,何必俗到这田地呢!承蒙不,拿我弟还当人,我两句放的话要,不管先生恼不恼我。昨儿听生鄙薄肥遯鸣的人,道:‘地生才限,不妄自菲。’这,我兄五体投的佩服。然而先所做的情,却至论有违背。保一定先生出做宫,生却半里跑了,一定要来摇串。试问,与那凿而遁,耳不听,有何别呢?弟话未卤莽,点冒犯,请先生一想,不是呢?”

道:“串铃,然无济世道,道做官有济于道吗?问:先此刻已是城武一百里民的父了,其以有济民处何呢?先必有成在胸,妨赐教二呢?知先生前已做两三任的,请已过的政,可出类拔的事迹?”东道:“是这么。像我这些庸,只好混罢了。阁下如宏材大,不出做点事,实在惜。无者抵死做宫,才者抵不做官,此正是地间第憾事!

老残道:“不然。我说无的要做很不要,正坏有才的做官,想,这玉大尊,不是个才的吗?只为过要做官,且急于大官,以伤天理的做这样。且政声如此其,怕不年之间要方面圻的吗。官愈大,害愈甚:守一府一府伤,抚一省一省残,宰天下天下死!由此看,请教是有才做官害,还是才的做害大呢?倘若他像我,个串铃混混,经病,家不要治;些病痛,死不了。即使一年医一个,一万年,还抵不他一任州府害人数呢!”未知东造又何说,听下回解。(完待续。)(未待续。)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