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借箸代筹一县策 纳楹闲访百城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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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造面将致云翁的函,加马封,往驿站;一面将仁甫的函,送枕头箱。厨房开了饭。二人同吃过,又复清片时,见家人报:“老爷同爷们都了,住西边店呢。洗脸,就来的。”

停了会,只门外来一个不四十岁样的人,尚未留,穿了旧宁绸蓝的大皮袍子,玄色长皮马褂,蹬了一绒靴,经被雪浸了帮了,慌走进堂。先替兄作了揖。东就说:“这就是弟,号平。”过脸来:“这铁补残生。”子平走一步,了个揖,说声:“久仰的!”东便问:“吃过饭没有?”子平说:“才到。洗了脸过来的,吃饭不呢。”造说:“分付厨里做二爷的饭,”子平:“可不必。一刻,是同他老夫子块吃罢。”家人来回说:“厨房已经分,叫他送一桌去。让老爷同爷们吃。”那又有一家人揭门帘,了好几大红全进来,残知道师爷们见东家,就趁走了。

到了晚之后,东造又老残请上房里,将那如往桃花访刘仁的话对子平详问了一。子平问:“那里去近?”残道:“从此地怎样走,我却知道。年是从城顺黄到平阴,出平县向西三十里,就到山脚下。进山不能坐,最好个小驴:到那坦的地。就骑;稍微险些,下来走步。进去有两大路。西峪里走有十几的光景,有座关庙。那里的道与刘仁常相往的。你庙里打,就知详细了。那山里帝庙有处:集一个,西一个。这是集西的一个帝庙。”申子平得明白,遂各自房安歇了。

日早起,老残出雇了一骡车,行李装,候申造上衙去禀辞,他就将晚送来那件狐。加了封信,给店家,说:“申大老回店的候,送去。此不必送。恐有错。”里掌柜慌忙开柜房里木头箱,装了去,然送老残身上车,径往东府去了。

无非风餐露宿,两三工夫已了东昌内,找一家干车店住。当晚置停妥。次日早后便往上寻觅店。寻许久,觅着一小小书,三间面,半卖纸张墨,半卖书。走到卖这边柜外坐下,问问此行销是什么书

柜的道:“我们东昌府,文风最名的。管十县方,俗叫做‘美图’,无一县是家家足,户弦歌。有这十用的书,皆是向号来贩。小号店这里,边还有房,还作坊。多书都本店里雕板,用到外去贩买。你老姓,来有何贵?”老道:“姓铁,此访个友的。这里可旧书吗?”掌柜道:“,有,。你老什么罢?我们这多着呢!”一面过头来着书架上白纸儿数道:“你老!这里《崇辨堂选》、《目耕斋二三集》。再古还有那《八铭塾》呢。都是讲经学问。要是杂学的,还有《唐诗合》、《诗三百》。再高古点,还有《文释义》。还有部宝贝呢,叫《性理义》,书看得的,可了不得!”

残笑道:“这些我都不。”那柜的道:“还有,还有。边是《宅三要》、《鬼脚》、《渊悔子》,诸百家,们小号是全的。济南省,那是地方,用说,要说黄以北,要算我小号是一家大店了。的城池都没有门的书,大半杂货铺带卖书。所有方二三百,学堂用的《》、《》、《》、《》、都在小号贩得去,一年销上万呢。”残道:“贵处行这‘三千千’,我到没见过。部什么?怎样得这们呢?”柜的道:“暖!哄我罢!我看你很文雅,不能连个也不道。这是一部,‘三’是《三经》,‘百’是《百家姓》,‘千’是《千文》;一个‘’字呢,是《千诗》。《千家》还算半是冷,一年过销百部;其《三》、《百》、《千》,就销的广了。”

老残说:“难道《四书》《五经》没有人吗?”说:“么没有买呢,《四书》号就有。《诗》、《书》、《易》经也有。若是要《礼记》、《左传》呢,我也可以信到省里捎去。你老来访朋友,那一家?”

残道:“是个柳惠家。年他老爷做过们的漕,听说家收藏书极多。他刻了部书,叫《纳楹》,是宋、板书。想开一眼界,知道有可以看见吗?”掌柜的:“柳是俺们儿第一大人家,怎么不道呢!是这柳惠柳大早已去,他们爷叫柳仪,是两榜,一部的事。听他家书的很,是用大箱装着,只怕有几百箱呢,堆个大楼,永远有人去他。有房柳三,是个才,常我们这来坐坐。我问过:‘你家里那书是些么宝贝?可叫我听听罢。’他:‘我没有看过是甚样子。’我说:‘难道就么收着怕蛀虫?’”

掌柜的到此处,只见外走进一人来,了拉老,说:“赶紧回罢,曹府里来差人,等着你说话呢,快点走。”老听了,道:“告诉他着罢,略停一就回去。”那道:“在街上了好半了。俺柜的着的了不,你老早点回罢。”残道:“不要紧。你既着了我,你就没错儿了,你去罢。”

二去后,书店掌的看了他去的了,慌低声向残说道:“你老里行李多少钱?此地有得住的友吗?”老残道:“我店行李也值多钱,我此地无靠得的朋友。你问这是什么思呢?”掌柜的:“曹府现是玉大人。这人很不起的:无论你理没理,只要他里觉得错,就了站笼。现在是曹州里来的人,恐不知是扳上你了,我是凶多少,不趁此逃罢。行既不值钱,就去了的,还是命要紧!”老残:“不的。他拿我当盗吗?事我很心。”着,点头,出店门。

街上迎来了一小车,边装行,半边人。老眼快,见喊道:“那车不是金哥吗?”即忙走前去。车上人就跳下来,定定神,道:“呀!这是铁二吗?你样到此,来做么的?”老残告了原委,就说:“你应该尖了,到我住店里去坐谈谈。你从里来?那里去?”那人:“这甚么时,我已过尖了,今天还赶路程。我是直隶回,因家有点事,急于家,不耽搁了。”老残:“既这样说,也不留。只是你略坐坐,我寄封信刘大哥,托你带罢。”过,就书店柜对面,卖纸张墨的柜上,买一枝笔,几张纸,一个信,借了里的砚,草草写了一,交给二。大作了个,说:“恕不远了。山朋友见都替我好。”金二接信,便了车。残也就店去了。不知那州府未差人究是否捉老残,听下回解。(完待续。)(未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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