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东郊,龙泉山脉的密林之中,有一座普普通通的莱仁道院。
道院似乎年代久远,院墙斑驳,院门破旧,除了院内有人打扫,院墙外已经长满了杂草。
但这样一座道院,却是茫茫龙泉山脉唯一的道院。
原因无他,离道教胜地青城山太近,没什么香火,道院自然也就很难维持下去。
大约月余前,满头银发的张院主从山外回来,于院门口发现了一个濒死的叫花子。叫花子身上没什么伤,但意识模糊神志不清,若是置之不理,恐怕活不过当晚。
老院主于心不忍,便将叫花子搬到前院的柴房中,嘱咐院内弟子悉心照料。
谁料第二日一早,老院主见到恢复健康的叫花子,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小叫花子不仅身体完全恢复,且面貌身材都有变化,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
张院主抓着他左看右看,确认衣物是昨夜看到的衣物,又问小叫花子情况,结果是一问三不知,竟一副失忆的模样。
“看来我不止老糊涂,还老眼昏花了。罢了罢了……”最终老院主只能拍拍脑袋,当着众弟子的面问道,“你可愿意留下来?”
小叫花子,不对,现在不能叫小叫花子。如今是一名衣衫褴褛,但白白净净,棱角分明的年轻人。
年轻人环顾四周,神情懵懂,愣了片刻后看着在场的一名道姑,用一口奇奇怪怪的北方口音问道,“姐姐你也是这里的道士?”
道姑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要留下来!”年轻人坚定的说道。
“好,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道院排行第八的弟子,就叫张小八罢!”
小爸爸?年轻人茫然的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老院主随意取完了名字,便不再过问张小八的事,交由自己的三徒弟打理。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道士张小八确实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是现代生活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还是很清楚。
所以当张小八知道自己回到了嘉靖三十四年的那一刻,他摆烂了……
没手机没空调没网络没西瓜,我起床干什么?
躺在床上逗我的鸟不好吗?
当然,普通的鸟不好玩,得是大雕才……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只鸟喙金黄,毛发淡褐,干净鲜亮得能够反射柴房里飘散阳光的金雕。
张小八伸手从枕头后面拿出昨晚就藏好的肉干,伸到金雕的眼前,“来,昨晚给你留的,道院的伙食也就这样,不要嫌弃。”
金雕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把头扭过去,对眼前的肉干很是嫌弃。
“不受嗟来之食是吧?”张小八又从枕头后掏出一个黑色小布袋,“五月份山里多的是各种蘑菇,可惜三师兄不让走远了,只搞了这么一点点特制味精。”
小布袋里装的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张小八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捏出来一些,均匀的撒在肉干上,再轻轻的捏一捏,让肉干充分的吸收粉末的香味。
准备工作做完,他再次将肉干举到金雕眼前,“我知道你不会吃的对吧?所以我告诉你,现在道爷要起床了,肉干放在这里,不许偷吃啊!”
说完,张小八将肉干放到床边,爬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犊鼻裤,欣赏了一眼如刀削斧凿一般清晰的腹肌,拿起身旁的道袍准备穿戴。
金雕侧身对着张小八,看着他爬起来整理衣服,穿好道袍。就在张小八低下身子准备绑裤腿的那一刻,眼睛滴溜溜一转,迅速低头一啄,甩头将原本放在床边的肉干扔向空中,随后张大嘴巴等待片刻,肉干便优雅的掉进了它的嘴里,稍作咀嚼吞了下去。
金雕得意洋洋,正准备装作没行动过的样子,突然一股极致的鲜美从它少得可怜的味蕾上如电流一般传到了脑中,让它顿时呆立在地。
张小八绑好裤腿,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肉干果然不见了,嘴角微微上翘,“全身都是反骨,摸都不让我摸?让你知道一下红伞伞白杆杆的快乐。”
选的蘑菇都是丑丑的,没有特别漂亮的那种,所以剧毒应该是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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