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回到店里驱车一路把狗崽子送到了桥边的废弃宅子,不可能把小家伙儿留在店里,老板娘回来看到说不定会让自己和狗崽子一起睡在他亲手搭的狗棚里。
狗棚子虽然很简陋,但是好歹比风餐露宿得强,遮个雨挡个风还是不在话下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粗糙的手工,江文还特地悬挂上了牵牛花,粉色的花骨朵总算增添了一分艺术气息,江文不禁为自己的点睛之笔暗自窃喜。
“没办法,这里的房租太吓人了,我也是寄人篱下。”
江文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胡乱往小棚子里塞报纸,一边念叨
“等哪天给你找个好主人,你天天跟他吃香的喝辣的,花他的钱住他的大房子,顺便再欺负他的猫呵呵呵。。。”
狗崽子就蹲在一旁看着他,它歪着脑袋,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扑棱扑棱。
“你眼睛怎么那么蓝?杂。。混种?”
狗崽子很安静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别那么看着我,怪他妈吓人的。”
报纸铺的差不多了,这样晚上狗子也不会觉得冷了。
“你这狗崽子挺聪明的,就是有点虎知道不,刚才遇见那老头光着身子拎着你你不害怕?那一看就是个神经病,肯定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也有可能就仗着这个大方地表达他的暴露癖好,你也敢拿自己脑袋蹭别人手?”
江文说话有点啰嗦,狗崽子似乎是有点听得不耐烦了,它站起身在原地不停地转圈,似乎在抗议江文怎么跟个大妈似的。
“哟,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知道我在说你?哎你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怎么我说啥你好像都听得懂。”
说完江文乐呵呵地又笑了,最近也有看小说,情不自禁就联想过去了。
狗子这时突然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老宅。
江文不禁跟着抬头看了看,猛然发现太阳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看不到了,周围的环境一下变得黑起来,来的时候太阳只是西斜而已,自己就铺了铺报纸,念叨了几句天就黑了?
江文搓了搓手,有点不自在了,这条小道虽不说人迹罕至,但是也确实没什么人气,像是他老家后山的林子,夜一深有点阴森森的,而这二逼狗子这会儿又突然站那里那么安静。
“干嘛,你他妈鬼上身啊!”
这话一出,江文都感觉后背一冷,汗已经渗出密密一层,他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宅,越往里林子越密,也就越来越黑,老宅的墙塌了不少,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房间,爬墙虎绕着房子爬了个遍,却又枯死大片大片的,越看越怕,回想起狗崽子的表现也比较通人性,越想越汗毛倒竖。
江文心底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正当江文犹豫要不要转身先跑的时候,狗子突然又转起圈来,略有焦躁的来回踱步,喉咙深处发出危险的低吼,江文从来不知那么小的狗可以发出这种声音。
江文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阴影把老宅子盖在里面。
除了阴森,江文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前都是白天来,是没发现这地方这么让人不舒服。
狗子回头冲江文叫了两声,声音短促低沉,江文能感觉到狗子的不安。
江文慢慢蹲下,直觉告诉江文这地方晚上不太好,所以他今天不准备把狗子留在这了。
江文在弯下腰时竟不觉动作都慢了几分,正当江文的手快抱到狗子的时候,狗子的来回踱步突然加剧,低吼也变成了高昂的呜鸣,它身姿前倾,竟然摆出了类似攻击的姿态。
江文汗毛炸裂!他突然想到人们都说狗和猫这种通点人性的动物可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眼下的情况似乎正在印证着这种说法,江文的身体成片的发麻,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抄起狗子头也不回地往桥头跑去。
而一旦背对着那个方向,江文就越来越恐惧。他不受控制地加速,怀里的狗子还在朝着背后狂吠,马路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周围一大片都被照的白亮透彻,对那个地方江文本能地感受到安全,所以当离马路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一跃而起,一秒都不想在那条小路上多待,眼看着即将稳稳落在马路上,他才在心里暗自吐槽到:
“他妈的二十一世纪了还能让老子撞到鬼?”
但接下来江文看见刺眼的白光,然后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江文不用回头都知道:
“撞鬼可能是自己吓自己,被车撞这下基本没跑了。。。”
之后江文彻底失去意识。
。。。
林月珊在外面忙了很久才回到家,她今天穿着高跟鞋跑了一整天,花店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意,但是必须的交际还是无法避免的,为了从花草基地来的商品价格能更低一点,她还是答应了对方的邀约。但回想起来真是滑稽,早知道对方要跑一天的野外风景,她才不傻愣愣的打扮一通,还穿上了平时碰都不碰的高跟。
林月珊回头瞥了一眼对面的窗户,那是花店的仓库,随着花店租赁的时候房东大方的作为了附赠品,后来花店新招的伙计没地方住,林月珊就让江文暂时住了进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还没回来,林月珊看着没有开灯的窗户暗暗生气,老娘在外面辛苦跑了一整天,让他看个店而已,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偷懒去了。
林月珊以为江文偷懒去了,而江文也以为林月珊出去玩了。
天地良心,美女老板娘那么辛苦,江文那厮就活该被车撞。
花店招工的时候林月珊是没注意到江文的,她还记得那天早上虽然是夏天,却下着阴阴小雨,江文来的时候没有打伞,浑身上下淋了个湿透,脸色也说不上来的憔悴,用面黄肌瘦来形容也差不多,他与其他衣着鲜亮的应聘者同处一室是那么的违和,他尽力躲避着别人投来的目光,把自己埋在了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他低着头从人群中匆匆走过,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看过任何人,直到林月珊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她才得以对上他的眼神,自卑又那么倔强。
鬼使神差的,林月珊留下了他,好在江文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但做起事来还算靠谱。
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林月珊的思绪,她顺手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是有点低沉的男声:“请问您是林老虎林先生吗?”
林老虎?那是谁?林月珊疑惑了一下。
“不是,你打错了。”
电话并没有挂断,反而‘咦’了一声:“手机备注里是那样写的。。。”
“那您认识江文江先生吗?”对方接着问
“那倒认识,我店里的员工就叫江文。”
“太好了,林先。。林小姐。。”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林月珊早就脱了高跟鞋握在手里了。
“江先生出了意外,现在在市医院住院,因为伤势的缘故,只能我来代打这通电话。”
“死了没有?”
“没有。。。”
“等我一会儿吧,我去送他送后一程。”
。。。
市医院住院室***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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