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县第二人民医院外科医生休息室里。
中午时分，百叶窗紧闭，遮挡了夏日焦灼的日光射进。
窗旁，一个青年穿着白格子衬衣，右手提着水洒正给枝繁叶肥的绿萝喷洒着水，左手则拍了拍绿萝的叶子，显得颇为优哉游哉。
侧脸棱角分明，面相成熟且不失英气。
可坐在上下双人床铺上的另外一个胖子却不怎么淡定：“方云，你今年多大了？”
胖子是典型酒槽鼻，鼻翼右侧还有一个小疙瘩。
青年闻言把水壶提起，先放在窗户一角，加重语气：“三十！”
转身，上下扫量了身前的胖子一眼，平静坐在了他的对面，语气随和问：“怎么？连你也要来笑话我啊？”
三十而立，是成熟而不是搞笑的年纪。
叫彭青松的胖子则说：“我哪里是笑话你啊？我是担心你的右手被你用废了。”
“那你这外科医生也就干到头了。”
“你可真行啊！兄弟我辛辛苦苦给你找的这么好一位姑娘答应和你相亲，你在约会前一个小时才放人家鸽子。”
“你真行。”
“我给你讲啊，她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在县局单位里上班的，算了，说这些都没意义……”
“只是你不约会就不约会，你再跑去招惹医学会那把刀干嘛啊？”
“这下好了啦，你尽兴而去，却败兴而归！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这一圈折腾，医院里都知道了你方云的大名……”彭青松唉声叹气，满是唏嘘。
方云听了彭青松这话，英气十足地保持沉默，接着嘴巴动了动，却是继续沉默下去。
彭青松则问：“是因为看到了进城考试的结果吧？”
方云这时抬起眼皮，没好气：“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就知道是这个刺激到了你！”彭青松的表情变成了笃定！
“科室里新来的那两位，也就是在科室里咋咋呼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真敢这么往医学会那把刀下面冲的，我们科室里啊，估计就只有你方云了！”
“那把刀，谁见谁怕，根本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招惹的。”
“别说你了，县人民医院的普外科主任、心内科主任，我们医院外科原来的钟主任，都被刀走了，之前的两位老主治被刀去了更次一级的乡镇医院，你说你……”
方云微微收敛了一下眼神：“青松，咱们要不聊点轻松点的话题吧？”
“事情也都过去了。”
“行！~”
彭青松点头：“方云，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身上那份大学生乡村医生专项计划的合同，应该没多久就到期了。你是打算继续去考研当一名高龄硕士呢？”
“还是等明年再进城考试的机会？”
“今年要不是你被专项计划给耽搁了，估计准能成。”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你这样的漏洞，肯定会有人举报。”
彭青松说完，拿着矿泉水喝。
陇县卫生健康委员会，每年在县人民医院和县中医院，都留有极少数的空置名额，不对外公开招聘，而是在全县卫生系统里竞聘，以激励镇医院的医生。
陇县第二人民医院其实就是里镇卫生院。
方云摇头，声音淡定：“考研的事情再说。明年的进城考试的事情，也到时候再看。”
彭青松闻言，喝水的动作一僵，差点水入气管，好在他及时闭合了会厌，才避免了呛咳——
声音震撼莫名：“你这一次去湘州医学会，没有被刀？”
“可这怎么可能？之前的钟主任，他升了副高十五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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