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啊,没想到父亲以前干的执勤工作居然这么痛苦吗?”一个大男孩向他身边稍大的青年说
“你才站了几个小时就不能坚持了吗,守夜是严肃的任务,端正你的态度!”
不服气的男孩拖着长声回答:“好好好,你说得对哥哥大人~”
他知道哥哥内心十分烦躁。因为父子之间的争吵,哥哥参加了狩猎队,所以在外的哥哥最终没能和父亲和好。自己把父亲已经原谅他的遗言带给了他,但是哥哥佯装无视的样子在他看来又有点好笑,又有点可耻。
明明每天都在吵架,明明一点都不关心父亲,就连悲伤的样子也如此奇怪。况且这几天我也不是没干过执勤任务,你有什么可神气的,男孩心中想。我主动的给他台阶下,他不会真的还觉得自己有多强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吗?”
“我这样和你说话又怎样,你还不是天天和父亲吵架!”
“(粗口),我说了别提爸爸!”
“为什么不能提?因为你天天惹父亲生气吗?因为你一个人丢下父亲、母亲和我逃跑了吗?”
“什么叫我逃跑了?(粗口),你再说一遍?”
青年愤怒的脸上青筋爆出,眼中倒映出他的弟弟和燃烧的火焰。
大男孩拿起身边的矛,他不想再和自己愚蠢的哥哥交流,这个脑子里只有自己的笨蛋完全不顾及他人和自己的职责。他大喊大叫的行为已经吸引了其他几个岗哨的目光,这使得自己压制音量的努力前功尽弃,羞耻使他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盆中的焰火微微的抖动着。
“(粗口)!说到底你不是个小屁孩,还说我没帮上爸爸的忙。只会逃跑的小崽子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粗口)!”
语言不像刀剑锋利,却同样给人带来伤害。
大男孩扛着长矛走向了围墙上的另一个岗哨,他准备和人交换守夜的位置,因为自己今晚实在是不想看到那张愚蠢的脸了。
在这一短暂的争吵中,原本针对面前密林的专注消失了。黑暗的森林剪影伸出它的利爪,一切都发生的如此之快,而两位当事人还尚未察觉。
代价必将在行为发生后支付,而众多代价的锁链常被称作为命运,但人们却往往忽视了焊接每一个链节的行为才使其串联。后世的里博里执勤手册中都有这样一句话:
“专注于文明者,其目不见自然。”
......
夯土墙上的火盆点缀着夜色,将浓烈的橘粉色泼撒到周边。时而有飞虫冲向火焰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在平时墙内安静和墙外喧闹泾渭分明,而今天聚落里的大家也并不稳定。这种浮躁的气氛也影响到了执行守夜的人,他们觉得今天视线中的黑暗轮廓也比平时更加扭曲。
安德烈在城郭上行走巡查,事故的通知传到他这里时,他正在吃东西,最后胡乱的往口中塞了食物便来到了墙上巡查。
警告已经发出、尸体已经清理、岗哨数量已经加倍,村子洋溢着一种紧张的氛围。安德烈知道新的会议已经在长屋中开办,自己的任务就是维持现状不再恶化,并且等待新的命令
他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鲜血毫无疑问和死亡关联,这对在鬼门关走过几遭的自己来说并不陌生。但是那些自土墙中将人穿刺的树根还是深深震撼了他。因为他知道脚下的城墙虽然是土质,但却是一代代斯塔家的大地法术加固的夯土,其坚硬程度绝不差于普通的石料。
就算不论周边出现的裂缝,盘虬的树根自墙体中钻出已然破坏了那片墙的整体结构。安德烈明白,这意味着里博里现在就好像被剥皮的野兽只等待烹饪,而厨师则完全看心情出现。
想到这里的安德烈不由得停下脚步,他看向森林,摇摆树冠的剪影就像摆动的扭曲触手,等待着捕获它的下只猎物。
大家都看到了袭击,却没人看到袭击者。法术的盛大使其成功掩盖了施法者的身影,它本身的迅捷自然也是其身形得以隐匿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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