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石镇本就不大,此时又值寒冬,因此街上行人并不多。
只因交通还算便利,在镇子北面有一片林场,除此之外,这里也有些茶树,在初夏的时候给斯班城里的主顾们提供新鲜的茶叶,所以也养活着些人口。
几名在林场工作的伐木工在玉泉酒馆里焦急地等着消息。
他们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把这一批木材赶运出去,否则老主顾那里不好伺候,结不了账,就没钱过冬了。
但从斯班城过来的马车队到现在都还没消息,林场在早上派了两个人,骑着两匹马出去打听,到现在也都还没回来。
几个伐木工也不想多说话,偶尔灌上几口酒,或者趴在靠近火塘的桌角上睡觉。
他们已经在酒馆里坐了一天了,这是镇上唯一的酒馆,也是交换消息的驿站。
除了焦急不安的伐木工,里侧的一张桌子跟前还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个叫宿斌,一个叫戌威。
他们来自于一个叫“地球”的地方,至于来这里的感受,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倒霉的奇遇。
宿斌呆坐在桌子跟前,和那些伐木工一样,他们也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桌面上摆着半碟花生米,半碟凉菜,和半壶酒。
宿斌除了发呆,偶尔会瞥两眼一旁的伐木工人,他也正担心如果大雪封了路,便去不了斯班城了。
而那个大块头的戌威此时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
他们是两天前才到这个镇上,之前是一路走过来的,十分的辛苦,到这里后听说最近会有马车队来镇上拉木材,所以想等一等,搭个便车去斯班城。
据镇上的人说,马车队约定到达的日期应该是昨天,他们一向都非常准时,有时候还可能会提前,但从未迟到过。
斯班城里的主顾们脾气都不怎么好,所以林场这里一向都很谨慎,车夫们也不敢大意。
这样的事情要说遇上风雪天气倒也情有可原,但这些天都是阴沉沉的,雪眼看要下来,却也还未下。
天色眼看已经暗了,屋外的冷风吹在门缝里呼呼地响。
“嘎吱——”
酒馆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宽脸的中年汉子,正是株石镇的镇长,也兼顾管着林场。
镇长回身合上大门后,浑身打了个哆嗦。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镇长向伐木工们喊道,他的声音比较洪亮,打破了酒馆里的沉闷气氛。
工人们摇了摇头,说:“老古和八哥早上骑着马去了,按理说他们走得快,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
“这么说现在还没等到他们?”镇长说道。
“是啊,马上天黑了,真是焦人的很,前头马车没来,这回自己人去了都没见影子,越想越不安心。”工人们叹气道。
镇长见说也不安起来,眉头紧锁。
一旁的店铺老板照例给他端了一壶酒,一盘烧鸡,挨在伐木工旁边一桌坐着。
镇长从一进门就注意到旁边的宿斌和戌威,坐定后,顺口问了一句:“二位是过路的客人?”
宿斌回答说是的。
镇长打量了一下他们,见宿斌身上背着剑,戌威腰上别着双刀,脸上挤出三四分笑,说:“株石镇偏远,条件艰苦,客人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株石镇倒还是热情好客的!”
说完拱了拱手。
宿斌也拱拱手说:“多谢了!”然后依旧自斟自饮,不多说话。
镇长接下来和那几个伐木工人商量着对策。
其中一人说:“约定无论走多远,正午之前往回走,当日就回镇上,如果不是遇上什么事情,绝不会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他们都是办事稳重的人。”
“是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一,他们不会无事在外头过夜,第二,夜路是走不得的,所以我们大概再等一个钟头,再没回的话,我看我们大概率是要去救援了。”
“老傅你说的不错,但是如果真有什么事,镇上这些平头百姓又能起个什么作用?”
“所以说这也是个问题,道路上那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虽然人多也许能有作用,但是在问题还没完全确定的情况下,拿着那么多人的性命去冒险,风险还是太大了,也会太冒失了。”
“不过,我们能不能等到白天,再去一趟斯班城求援?如果有武者来支援,事情就好办多了。”
“嗯,是这么个理,不过,你忘记了,老古和八哥两个就是白天去的,并不是走夜路失踪了。”
“啊哟,这也是的,那么这样说的话,去搬救兵恐怕也不一定行得通,巧事了,白天一直都平安无事的,这回有些不寻常。”
“而且还有一点,近期斯班城里的武者们大多都去参加竞技了,那是他们一年一度的盛会,除了一些要紧的岗位有人留守,这个时候也难有人得空出来支援。”
“这么说我们只能靠自己了,真他妈窝火,赶得这么巧。”
几个人说着都纷纷叹气,对当前的情况一筹莫展。
这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戌威醒了,伸个懒腰,睡眼惺忪地看见几个大老爷们儿在那里叹气,心里顿时有几分不爽。
他先灌一口米酒,咕嘟咕嘟漱了个口,又把漱口酒尽数吞了下去。
镇长见他醒了,微微点头致意,戌威只瞧了他一眼,没有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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