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抿唇笑了笑，他拉着她走到石凳上。
“坐吧。”
黎穗却是不坐。
她走到天台边，手搭在天台边的防护墙上仰头看去。
霍谨之走过来：“觉得怎么样？这里的夜空，是不是还不错？”
黎穗点了点头。
点点繁星，每一颗都很晶晶亮。
很美。
霍谨之跟了过来：“其实，不是护士告诉我这里很美的，我以前来过这里，跟爷爷一起。”
黎穗看他：“是吗？”
“嗯，只不过那次，我跟爷爷闹的并不愉快，爷爷被我气的先下了楼，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了很多，抬头仰望夜空的时候就在想，大概，这么美的景致，你会喜欢。”
黎穗抿唇：“这样啊。”
“知道，我为什么跟爷爷闹的不愉快吗？”
黎穗摇头：“为什么？”
霍谨之背靠在防护墙上，侧头看向她：“为了你。”
“我？”
“那时候，爷爷希望我跟欧阳分手，跟你在一起，可我……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只觉得爷爷想要控制我，也觉得欧阳很无辜，所以很生爷爷的气。
那天，我跟爷爷说，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做主，不需要爷爷来指手画脚，我要跟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爷爷被我气的，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撂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爷爷离开后，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发现了这里的美。可是多奇怪，当时明明觉得，自己很爱欧阳，可是当爷爷离开后，我看到这么美的夜景，第一个想到的人，却不是欧阳，而是你。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不切身经历一些事情，好像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是不是即便再睿智的人，也会在感情上栽跟头？明明曾经你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为什么我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思呢，
难道，真的是习惯成自然吗？”
黎穗沉默，将目光从天空中落向地面。
那里，有医院街角的路灯映照的微光。
路灯下，有人穿着病号服，裹着大衣，倚靠在路灯柱子上吸烟……
“想什么呢？”
霍谨之打断了她的思路。
黎穗回神，看向他：“没什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我有感情的？”霍谨之是真的很好奇这一点。
都说女孩子比较敏感，那她会不会比他发现的更早呢。
“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聊这个话题。”
黎穗笑了笑：“不想聊。”
“那我们就不聊了，不过，你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自己心思的吗？”
黎穗看他：“不好奇。” “是爷爷让我娶你的时候，”霍谨之抱怀：“那时候，爷爷让我娶你，我发现，我虽然不喜欢爷爷控制我，但是对于娶你这件事儿，我却并不排斥，甚至我在心里比较过，如果不跟你结婚，而是娶欧阳若
依，会如何。当时我的心告诉我，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因为我不喜欢我的生活里没有你。”
黎穗凝眉，望向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埋怨：“你是故意这样说，好让我恨你的？”
“这是我的真心话。”
黎穗心里一阵委屈：“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一年来，为什么要为了欧阳若依伤害我？”
“我对你说那些话气你，生你的气，不是为了欧阳若依。”
“你胡说，你在找借口，你分明就是为了她，”黎穗口气冷了几分。
“是真的，我是在心里埋怨你，你一直都心地善良，是个纯良的姑娘，你不该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学坏去耍心机，毁了别人的人生。 我已经答应了爷爷要娶你，也已经决定要跟欧阳分手了，我连分手时要说些什么都想好了。可是，就因为你胡乱的搅和进来，让欧阳看到了我们的结婚证，让她受到刺激，在舞台上分神，导致她出现
失误坠落舞台，摔伤了腿，失去了跳舞的资格。 本来，我可以从那段感情中自己完美抽身的，可因为这些，我不得不带着愧疚，去弥补欧阳，有些事情，就这么越拖越乱。我不想让你变坏，所以我才会那么生你的气，才要处处压制你，让你再也不
敢动那些歪心思。你是黎穗呀，是你爷爷，我爷爷，还有我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姑娘，你不该为了区区一个我就……”
霍谨之说着说着，忽然止住了话语。
他眉眼微凝，望着她的脸。
哪里有些不对劲，他住院的那天晚上，恍惚间记得她跟他说过，她从来没有把结婚证给任何人看过的。
虽然当时肚子疼的厉害，被她找来的医生打断了交谈。
但当时她的话，他没有听错。
可是一年前，她明明也在他面前亲口承认，她给欧阳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欧阳出事去医院的路上，扯着他的衣袖，哭着问他，为什么要瞒着她跟黎穗结婚，还说她亲眼看到了他们的结婚证，是黎穗给她的。
欧阳做手术时，他回家质问黎穗，给欧阳看了什么。 那天，黎穗就是那样一脸愤然的哭着对他喊道：“我就是给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就是要让她从你的人生中滚的越远越好，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凭什么要容忍一个第三者，在我
们的婚姻中来来去去，我恨她，我就是要她滚出我的世界，她最好去死。”
他当时，就是因为她的话，才会对她那么失望的。
可是她又说，她从没有把结婚证给任何人看过，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又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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