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躺在自己的铺位上,兰子给她说起了这里的事情。在兰子的“授课”中,方秀兰懂得了:堂子,原来指的是妓馆;暗门子,是指没有妓馆收留的私娼,和“打野食”的一样,俗称“野鸡”……
没错,这里除了方秀兰,其余的人都是被送来劳动改造的“失足女青年”:***。那个“蓝凤大姐”是青城最有名的妓馆“香秀坊”的头牌花魁;她身边的那几个也都算是青阳城的“名妓”了;这里面兰子的岁数最小,才十八岁,却也已经“从业”五年了。
在这个囚室里,兰子也许是唯一一个以“***”为耻的女孩儿,她不停的对方秀兰解释:自己是被迫的,因为家里太穷,她是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被爹卖进妓馆的,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方秀兰发现,这个兰子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儿。
从第二天开始,方秀兰就开始上工了。她们工作的“工厂”是一个距离囚室不远的房间,她们的工作是糊火柴盒。每个女工是要计算数量的,一个人没有完成,其他人就要分摊她的工作量。尽管方秀兰心灵手巧,可那毕竟是她第一天干这种活儿,难免出错,所以,那天大家比以往“下班”晚了一些。为此,方秀兰遭了不少的白眼,她暗下决心:自己不能拖大家的后腿,以后一定要……加油!
回到囚室的时候,有几个“室友”神秘兮兮的围在“蓝凤大姐”的身边,窃窃私语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方秀兰感觉有些不妙,因为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己指手画脚。
果然,“密谈”结束后“蓝凤大姐”忿忿的盯着方秀兰,阴阳怪气的说道:“吆,没想到啊,咱们这破庙里还潜伏着一个国民党的女特务呢!”
蓝凤的话引起了一阵小骚乱:“哪儿呢?在哪儿呢?”“谁啊?谁是女特务?”……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蓝凤看向了方秀兰,蓝凤盯着方秀兰,厉声问道:“说!你在外面都害了多少人?”
方秀兰起身辩解道:“我说了,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是什么女特务!”
没有人会相信她,在这里也一样!蓝凤冷笑着质问道:“我就不信了,平白无故的政府会冤枉好人?不是女特务你是什么?!”旁边的几个人也帮腔道:“对!说,你是不是女特务?!”
方秀兰委屈极了,她脱口而出了一句让她自己都觉得脸红的话:“我……我是党员!”
“哈哈……”一阵肆虐的大笑,蓝凤轻蔑的看着她:“党员?你是伺候国民党的党员吧?说吧,你伺候的是军长啊?还是师长啊?”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方秀兰被气得浑身战栗,蓝凤却不依不饶的说着:“哈哈,你们瞧,女特务还生气了!你生什么气啊?我问的是你伺候的是军长还是师长,我又没说你伺候了一个军,还是一个师!”
“哈哈……”一阵更肆虐的大笑。
方秀兰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她默默地走到蓝凤的面前,甩开膀子……“啪”,蓝凤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