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兰愣愣的摇了摇头,冯冠生笑着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吃?傻了呀?”
方秀兰凑过去摸着冯冠生红肿的脸,问道:“冠生,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明天还要去开那个会吗?”
冯冠生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哎!明天看来是不行了!明天等开完会我跟他们领导商量一下,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去,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儿!”
“我不!”方秀兰倔强的说道:“要回去就一起回去,要不我就留在这里等你!”
“行!明天我就去和他们商量!”冯冠生很痛快的答应着:“总开会也不能耽误了生产啊,咱们还要去收玉米呢!”
啃完了那半个窝头,冯冠生倒在那堆枯草上沉沉的睡着了,看来,今天的那个“会”把他累坏了。
第二天上午,冯冠生又被人带走了,没过多久,外面又响起了呼天喊地的口号,方秀兰绝望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打开了方秀兰的牢门:“你!出来!”
方秀兰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脚,站起身木讷的走了过去。几个人扭着她的胳膊将她押出了房间。
他们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广场,广场里人山人海,人们都在高喊着打倒冯冠生的口号,方秀兰这才知道,原来那些喊声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突然,她的眼神定住了:主席台上,一个人被人反绑着跪在那里, .uuknsh.cm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很大的白纸牌,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白帽子……那人竟是……冠生?!
惊诧之间,方秀兰也被带到了台子上,大喇叭又响了起来:“这就是反革命分子冯冠生的老婆!我们要让她向人民低头,向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悔过!”
主席台下群情激昂!听到了喊话,冯冠生吃惊的抬起头来,当他看到方秀兰的时候,他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关她的事!你们带她来干什么!她是好人!”
“闭嘴!”随着那声暴喝,几个“革命小将”手里的皮带疯狂的向冯冠生抽打了起来。
方秀兰崩溃了,她嘶喊着:“不许打人!你们不许打人!我们犯了什么法!”
这时候,方秀兰已经被带到了冯冠生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奋力的向后一扯:“看看!这就是反革命的下场!说!和他划清界线!否则这也是你的下场!”
“呸!”方秀兰狠啐了一口,哭嚎着:“做梦!他是个好党员!我跟他划清界线?那我成什么啦?!”
几条皮带重重的抽在了方秀兰的脸上,眼看着妻子被打,冯冠生惊恐的睁大了他的双眼,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别打她!求求你们啦别打她!我招供!我招供!我是特务!我是狗特务!我和她划清界线!我……我和她离婚!”
方秀兰惊呆了,她朝着丈夫咒骂道:“冯冠生!你这个孬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忘了当初你说过的话了吗!你敢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嘭”……一只大头皮鞋踹在了方秀兰的胸口,她只觉得胸前一闷,便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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