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入宫,皆以正阳殿止。
今夜手执四皇子玉牌,十二道宫门大开,仅供我一人策马奔入。
天家贵胄便是如此,在一位白面无须人的引领下,我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
独立于三宫六院之外,上书凤仪宫。
有凤来仪。
四皇子口中的母妃,我的便宜表姨,传言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圣上亲封的皇贵妃,恩宠逾制,贵盛无比。
这样大的事,皇贵妃却没有见我,而是一个掌灯太监从殿里走了出来。
“娘娘歇了,劳你将此物带出宫去。”他递给我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甚是崭新,看起来没什么年头。
疑点重重,我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但是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
我心莫名的乱了,目光从木盒上移开,掌灯太监也往后退去,他的动作很轻,只能听到衣摆扫过地面的声音。
夜来暗香,带起的风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邪气异样。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出宫的,只看到自己亲手将木盒递给了昭南。
别院里人影如水,进进出出的医师也停下了,最后是菩提雪带我回的府。
那夜的记忆好像隔了一层模糊的影,事后我问菩提雪,他说。
“你回来得好快,只是有些楞,手很僵硬的端着那个盒子,像犯了癔症。”
我好像中邪了,可是这世上哪来这么玄乎的事情?
“盒子里是什么?”
“我没进到里屋,看不见。只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血腥味再正常不过了,四皇子可不就是受了重伤。
那太监,有古怪。
都说太监是下九流都挨不上边的阴人,我从未放在心上,没成想吃了这样一个暗亏。
只是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能看穿我心?
我仔细回想,在凤仪宫前,我只想过娘娘生的怎样一副花容月貌,即便他能看穿人心,也无从知道我入宫前的打量吧。
但读心术这种东西,世间是不存在的,我摇摇头,料定那晚是被下了药,或者是中了蛊。
虽然没能把四皇子拖死,但是这事之后,他对我的信重可谓深厚,我俩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无人不知我是他门下,连带在下朝路上,二品大员的轿子也要让我的追风马。
我是一朝得势,得意忘形,背靠太子,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投效四皇子,我狐假虎威,有滔天权势。
在太子门客的授意下,我也尽管跋扈,整天打着四皇子的旗号,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活脱脱一副土匪做派,乐为街是皇城和帝都的分界线,我在乐为街以外看上的任何东西都不用钱买,要么赊账,要么强抢。
或是碍于权势,或是想要讨好我,这些商户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楚见欢虽然如此,但自认劫富济贫,我从不欺压街边小贩,偶尔还会去京郊南山的庙里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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