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命攥着斩灵刀。
斩灵刀的刀鞘也不是凡物，温润的触感直入他的灵魂，逐渐抚平了他内心的慌乱。
他沉默了几秒，蓦然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想杀我？”
他难以相信，自己最接近死亡的时刻——竟然是眼前这个于他亦师亦友的人带来的。
他是如此信任林霄......
林霄没有对陆司命说谎，他一脸平静地答道：“没错。”
“为什么？”陆司命凝视着林霄的脸。
他感到无比迷茫。
他不明白林霄为什么在得知他成为弑神者之后，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割裂般的巨大转变。
前后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在得知他成为弑神者前，林霄单枪匹马地赶到好时光假日酒店救他。
虽然林霄是一名实力强悍的弑神者，但在真正踏入好时光假日酒店之前，林霄也不知道好时光假日酒店的虚实。
所以林霄是冒险来救他的。
但在得知他成为弑神者之后，林霄一下子就翻脸了，甚至要杀他。
强烈的杀意把他的意识都冻结了，他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司命扪心自问，无论是他在林霄手下读研的那两年，还是毕业后进入社会工作的这几年，他都与林霄维持着很好的关系。
他们的联系从没断过，什么都聊。
社会热点，生活琐碎，傻逼同事，智障领导......
有时他们还会线下聚餐，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他们应该是朋友吧？
林霄究竟有什么理由杀他？
陆司命怔怔地凝视着林霄的脸。
这张平静中透着漠然的脸与他记忆里那张洋溢着关怀和热情的脸不断地重合又分离。
恍惚间，他竟看不清林霄的脸了。
“想知道为什么，就带着你的刀到现实里找我，这里说话不方便，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林霄的目光飘出酒店餐厅的透明玻璃，他望着远处蔚蓝色的波涛，繁杂的思绪随着波涛上下起伏。
陆司命回过神，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陆司命攥紧了斩灵刀，心想林霄两次强调“带着刀”，这把刀是不是有什么他不了解的特殊之处？
“这座酒店里的人都被我杀光了，短时间内这里是安全的，但很快就会有其他神恩者来查看情况。”
陆司命抿了抿嘴唇。
原来酒店的人不是跑了，而是被杀光了。
但他们的尸体哪去了，被林霄收起来了吗，鲤鱼精是不是也死了？
“神恩者是什么？”他提问道。
鲤鱼精应该就是神恩者，又能吐泡泡又能变鲤鱼的，一看就跟酒店员工不是同一类货色。
林霄言简意赅地答道：“是垃圾。”
“呃！”陆司命感到哑口无言。
“总之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副本，别死在这里了。”林霄背对着陆司命走到二楼餐厅的玻璃旁，也没见他做什么，玻璃就炸成满天碎屑，雪花似的朝外面飞去。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既没有飞起来也没有掉下去，而是在空气中如履平地。
一步两步，渐渐走出陆司命的视线。
陆司命感觉他今天的经历像一场梦，但从外面灌进来的海风很真实，又咸又腥。
事情结束了。
陆司命独自一人矗立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吹着海风，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的难受。
我原来有一個朋友，现在一个朋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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