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李封和欧阳凌寒在槐树洞中就着蜂王浆与那数条肥美鲜嫩多汁又营养的蛋白质美美的吃了一顿虫肉大餐。
因为今天这二人整整跑了一天两个人都非常累,所以对于李封能够自愈这件事情也并未讨论多久便各自进入了梦乡。
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
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
远处一株巨大的老槐树就矗立在哪里,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蛇一样在树上盘绕着。
这株老槐树的后面有着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的阴森可怖。
凌晨的月亮被忽然出现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
风在高高的老槐树,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诡异的沙沙声,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中厉鬼发出的尖叫声一样凄厉。
这诡异的声音衬托着林中静谧的夜,感觉就像三九天一样令人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中的露水或者冰茬,只要碰到皮肤,都会让人激起一阵不寒而栗的鸡皮疙瘩。
欧阳凌寒涣散的视线里,是李封那张风雪里掩藏着不屈坚毅和充满浩然正气的憔悴面容。
他锋利浓密的眉毛下,是黑色的瞳孔,目光永远都像是大雪弥漫的寂静旷野。
“在声音消失前赶快逃跑,它就隐藏在黑暗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就像摩挲着干裂的土地那般粗砺,当敲击停止,一切都会来不及……”
“不,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会死的,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那你会抛弃我吗……”
在幽暗的森林中,欧阳凌寒正在拼命的奔跑着,她的背后正背着一个男人。
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的疲惫、饥饿、慌乱、害怕,此刻的她憔悴的令人心疼。
伤痛,疲乏,以及身后黑暗中未知的恐惧都让她的精神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欧阳凌寒的恶梦,可这个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因为在凌晨四点四十分四十秒当欧阳凌寒从恶梦中被惊醒的那一刻,她竟在洞外看见了一具无头却披散着长发的尸体……
欧阳凌寒立刻摇醒了躺在一旁正在熟睡的李封。
“李封,李封,李封……起来,起来,你快点起来,洞外有东西,洞外有东西,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听到欧阳凌寒惊恐的叫喊声,李封立即翻身拔出了腰间的军刀,以及身旁的冲锋枪。
可当他打开发热电光棒看清楚依旧被树皮封住的洞口时李封愣住了。
李封没有转头去看一旁欧阳凌寒,只是用一种冷静的淡然语气朝欧阳凌寒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见外面有具无头尸体的?”
李封的这句话问住了欧阳凌寒,因为当李封打开发热电光棒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封住洞口的树皮依旧安放如初。
“你做噩梦了?能告诉我你都梦到什么了吗?”李封忽然的问道。
此刻的欧阳凌寒眼神中再无半点冷冰冰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茫然无措,以及对洞外森林中黑暗的莫大恐惧。
李封见到欧阳凌寒这幅凄惨模样本不想安慰她,因为他在军中十几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每个新兵或者老兵在战争中被噩梦所缠绕的经历。
而且他也经历过,只不过他早在十三岁时,就已经习惯了被噩梦所缠绕的生活,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不再做噩梦了。
因为无论是上辈子在那个世界的人生,还是这辈子在这个世界中所度过的二十七年他的人生都是一场噩梦。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李封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人的卑微,他走过第一次张开自己温暖的怀抱,抱住了这个冷面女孩。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东西?”
欧阳凌寒蜷缩在李封的怀抱中第一次敞开了自己的心扉:“鬼,无头鬼,我看见洞外有只无头鬼,它追着我,追着我,我着它打伤了你……”
“还有,还有一个无头红衣小女孩,它飘在空中,一直追着我不放,她想让我给她唱歌听……”
欧阳凌寒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声音,令人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到底在梦中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李封轻抚着欧阳凌寒的后背安抚着她,他点燃了一根烟将其立在树洞旁,仿佛是在为所有死去的亡灵点燃了一支香。
然而就在此时洞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歌声……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
有个声音笑哈哈
娃娃哭着找妈妈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
因为妈妈不在家
有个女孩哭嘁嘁
她和妈妈失散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
娃娃想问鸟儿它
妈妈妈妈去哪了
鸟儿回答娃娃她
好饿呀,好饿呀
娃娃抱着妈妈她
好冷呀,好冷呀
娃娃哭着找妈妈
陪着她,陪着她
只有一个洋娃娃
娃娃被卖到玩具店
一个女孩把她带回了家
娃娃娃娃你别哭
女孩背着洋娃娃
跑到花园埋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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