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动了,它静默了,上一秒还在叫嚣的047,此刻就像蔫掉的花骨朵,连颜色都暗淡了下去。
只是,巫毓荫被吞进去的位置,依然有一团肉,在扭曲、融合、变化着。
簇儒府安静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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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巫毓荫突然有意识的时候,周围的一片白色显得如此温暖。她似乎是躺着的,但又像是站着——她在这一片白色的空间中丧失了上与下的概念,重力仿佛不存在。
感觉很奇妙。她无法目视、无法触摸、无法嗅闻、无法聆听、无法品尝——但她能“感觉”,感觉一切的存在。
这是哪里?
一片纯白色中,她感觉到面前的不远处,有一个女人。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女人一瞬间就跨越了很遥远的距离,向巫毓荫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她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等待着,“感觉”着。
巫毓荫感觉得到,女人伸出的手,带着凌烈的恶意和贪婪,好像要把自己的一切掠夺。
巫毓荫在“感觉”中,张开双臂,像是待宰,像是拥抱。
巫毓荫感觉得到,女人触摸自己的手,被撕裂开来,留在了自己身体里——有关这双手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这双手所拿过的每一杯水、种过的每一朵花、写过的每一行字、拥抱过的每一个人、爱抚过的每一只动物、翻阅过的每一本典籍……
抚摸过的每一张脸。
巫毓荫意识到,这是047的记忆。047的灵魂想要吞噬她,却反被吞噬了手的部分,继而与手有关的记忆,全部都归属于她。
红发的女人后退了,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自己的断肢,随即退到更远的地方去。
透过这双手,巫毓荫能了解到047很多信息:
“你叫……吉娜?”巫毓荫靠近她,却又被她远离。
越来越清晰的记忆,慢慢将047,将吉娜的形象在巫毓荫脑海中拼凑完整。
一位出身朴素的、爱花的、有一位好丈夫的、美丽的贵族小姐。她的手在数千个日夜里抚摸爱人的脸庞,铸就了她对生命的不舍。
巫毓荫上前,047后退。
巫毓荫上前,吉娜后退。
巫毓荫上前,而吉娜不再退。吉娜停了下来,余剩的肢体都一动不动。她不可见的、美丽的脸上,好像布满了泪水与愁容。这份悲伤穿过了感觉,直接在巫毓荫的脑海里引起共鸣。
她理解,但她没有资格说吉娜是可怜的,更没有资格说她比吉娜可怜。她希望分担一点,却只能循着本能,一点一点上前。
巫毓荫轻轻告诉她:“我不会伤害你……”
巫毓荫轻轻拥着她:“我不会伤害你……”
巫毓荫轻轻地,轻轻地,将这位漂亮的小姐抱在怀里:“我把我的身体也借给你……我把开心的事情都分享给你……你不会死……”
她像一位母亲,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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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儒府知道,巫毓荫多半会放弃吞噬047的灵魂,但这不代表047不会被吞噬——这无关于她的意愿,一旦发生就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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