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我大可放弃追问与你有关的一切事物。但你手中的这块碎片,可能招致的灾祸,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泰奥仿佛真的在接受一场审判,而他面前的簇儒府正拿捏着他和女儿的性命。他无助而绝望的眼神望向一旁的白发女人。
受那眼神的趋势,她感受着自己心中某个跳动的疙瘩,说出了十分不像自己的言辞:
“……说出来吧。我们,只是‘想知道’,仅此而已。我们会帮你的女儿,你也不会上什么审判庭……但这是交换,建立在你愿意告诉我们事情原委的基础上。”
泰奥迷茫地看着二人,缓缓低下头,仿佛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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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奥,一个拿布本地人,妻子数十年前已经去世,留下父女二人艰难地活着。
他是游猎人,一年里能得到的收入并不稳定。绝大多数时候,他的女儿爱莉安娜需要自己卖亲手织的布匹为生。偶尔,她会去市场上进一些杂货来拓展销路。
三年前,爱莉安娜害了病,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这时,一位侯爵的儿子来到他们的村子,理所当然地看上了爱莉安娜。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泰奥坐在饭桌边,感受着这一家子人那种奇妙的氛围:
昆图太太听得津津有味,昆图先生一脸不屑,只顾自己吃着手上的熏肉面包。巫毓荫和簇儒府各自用忧愁和严肃的眼神看着他——这叫人如何自然地说下去?
“那个侯爵——欸,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威廉姆斯侯爵,他的儿子不仅奇丑无比,而且是个十足的人渣!
“他假意说请出钱为我的女儿治病,每周带一个所谓的‘医生’来找我的女儿,可治了一年多,我女儿的病非但没好,甚至连下床都做不到了——”
“他做了什么?哦,可怜的爱莉安娜……”昆图夫人流露出莫大的悲悯,简直快要落泪——泰奥不知道这是出于同为父母的理解,还是仅仅是作为看客的触动……但他的愤恨不会被看客影响:
“那个人渣!他那医生开的药是鼠人的尾巴毛和虐兽的指甲粉!人吃了只会愈发神志不清!要不是我撞见他为我的女儿喂药,我的女儿只怕是要变成他淫恶秉性的牺牲品!”
转而,这位父亲的神奇又悲伤了:
“现在她连清新地说一句人话都做不到了……一个月前,我拜托邻里所有能拜托的人,让他们代我照顾她,而我得出来筹钱,去找全拿布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病——”
“全拿布最好的医生?莫里森公爵的私人医生?他还接私活?”昆图夫人的愁容不比泰奥轻,似乎十分感同身受。仿佛泰奥的担忧能够嫁接到她身上一样。
“不,那个人叫贾科斯,就住在冻结之森边界附近……我听说他会接收很多难治的病人,但价钱不低。”
这时候,昆图先生一脸不耐烦地发话了:
“哪来的消息?我在这片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医生,更不知道什么贾科斯——”
“少说两句吧!你是个爹,他也是个爹!你想想,要是这些事发生在吉娜身上,你会不会像他一样?”昆图夫人自然地看向“吉娜”,眼里是担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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