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妈!你在这等会,我进去看看!”
“不行!里面……”
然而她闪身即进,丝毫没有给昆图夫人商量的机会。凌冽的寒风阻挡住了母亲的脚步,重重倒塌的树木和崎岖的岩石都在诉说着,“此地不可过”。
然而巫毓荫宛若长脚蜘蛛,在无比扭曲的道路上,用她背上的触手飞速前进,身影渐渐消失在灰烬里。
“……这孩子呀!”昆图夫人无可奈何,唯有怀着一颗焦急的心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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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大得夸张,冷热极具变换带来了强烈气压差,使得簇儒府周身刮起致命的飓风,在一片白茫茫大雪中,共同构建了一场暴风雪。
但招来降雪并不是第六典冠法的本质。
“你会在此冻结,在这永恒的坚冰之中。”高文的身躯已经被封在了一块巨大的奇特冰块里——它的上半部和寻常的坚冰没有分别,下半部却自然地渐变成了岩石,就仿佛是地里长出了冰块一样。
而高文,面目狰狞地被封在其中。
源源不断地吸走热量,才是这个术法的本质。这也顺带夺走了这位虚弱神眷所有的反抗机会——因其力量来源于热。
既然杀不死祂,那就阻止祂继续破坏。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相对正确的思路。只不过,为了践行这个想法,簇儒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其实并不小。
上一秒还宛若神明的他,此时像个突兀的污块,在雪地里躺尸。
事实上,以他构造的这副身躯,远不足以生吃神眷的所有攻击后还安然无恙。加之连续释放两个典冠法所带来的巨大消耗,已经彻底吃空了这具性能本就不高的躯体。
换一种通俗的话来说,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就他自己估算,打完这一仗,可能得有两三个月不能大动干戈了——
算了,与其躺尸,不如现在先开始着手修复。他坐起身来,捞开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打底的羊绒衫,露出几乎没有人见过的躯体——
一具无比正常的躯体,但上面布满了金色的、细密的裂纹。
那就是他的“伤”,比起生物性的损伤,更接近瓷器物理性的损伤。固然,一具后天塑造出来的身躯可以不计后果地一通乱造,但事后修复的难度也远大于生物自愈。
他用指尖轻轻抚摸那些裂纹,像一个老练的程序员一般悉知自己的身躯何处损伤——哪怕这个世界并没有程序员的概念,但好像还没有比编写程序更贴切的比喻了,对于这些神的权柄而言。
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簇儒府的身体损伤,会直接反映到这副身躯的运行逻辑里。换句话说,他受伤是要坏脑子的。
“术法计算……嗅觉分析……对话编制……”随着损伤的排查,他自己的表情反倒是越发严峻了。
经过短暂的检查,他得出了一个更为直接的结论——修不了,这些受损的运行模块,都超过了这具身躯具有的权限。除非先从这具身躯脱离出来,否则就是修不了。
就好像人不能穿着皮套修皮套一样。只能依靠一些极其缓慢的方式,用长达两三个月的时间进行修复了……
那还不如在雪地里继续躺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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