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儒府发现自己开始不善思考。
他真正获得肉身且醒着的时间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但他已经发现了作为人类的不便之处:凡性。
人会因为诸多奇怪的欲求与念想,而干扰自己的思维进程……他曾经作为一个术法程序,恨不能理解这一点。现在他才真正明白,凡性并不是完美的。而正因它不完美,它在簇儒府心中才是完美的。
哦,我又想到哪儿去了……簇儒府拍拍脑袋,摇摇头,感到了人脑的不便之处。
我原本应该想的是,是……我为什么要在三皇女面前说那些话呢?那些和巫毓荫有关的话……
“嘿。”
为了证明什么吗?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嘿!簇儒府!”
“嗯?”
回过神来时,簇儒府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房间门口,而博古雷斯就拦在自己面前。他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禁皱了皱眉。
“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商量一下那个和时间有关的术法。你知道的,在对抗那个神眷的时候,我可是损失了两具备用身躯!”
又来了……簇儒府不自觉想到,并且切实感受到了一种名为不耐烦的情绪。具体表现为手指不自觉地挥动,脚掌不断和地面摩擦,以及晃动身体。
该怎么把这货给支开呢……虽说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急,但这货挡在面前还真让人有点烦……
有了!
“好吧……我会教你——我甚至都没有必要教你。”
“没有必要?”博古雷斯也皱了皱眉头,可惜他的眉毛没有簇儒府浓郁,像一条细线。或许这就是他的审美?
“对,没有必要。去看看第九典冠法吧。你把它研究透了之后,想要得到我那个术法,不会太难。”
显然,博古雷斯是有相关知识储备的,因为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回答地点点头,自顾自沉吟着离开了。他还边走边用手比划着,就好像在做什么笔记一样。
就像个真正好学的学生。
可惜簇儒府现在不需要学生,他对教书这事有阴影。
目送这位麻烦人离开,他轻轻地打开门——里面没有上锁。不过巫毓荫会上锁么?吉娜的记忆里应该有,可她是不是说她把吉娜的事情给……“忘掉”了?
如此思维发散着,簇儒府进了房间,看见了一片漆黑中,月光穿过阳台,打在大大的床上。
巫毓荫没盖被子,只抱着被挤成直角的抱枕,身上的红色薄纱睡衣反射着妖艳诡异的光芒。
而她本人的表情相当“甜美”,甚至流着口水。
不知为何,看到这般情景,簇儒府的心情好了不少,刚才撞见博古雷斯的不耐烦全都消失。他思绪也平静了下来——甚至比平静还要平静,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簇儒府就这样,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来。
这张床太软了,他一坐下,就让床垫产生了倾斜。这使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巫毓荫:依然睡得很死,背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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