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执念,驮着锈迹斑斑的灵魂,孤独的在尘埃里漫无目的游弋。
朦胧的眼神是被时光填满之后的迷离,渴望又驱使着他的灵魂,在无尽深渊的一粟之地重复着猎食、跳跃。
物理法则,冰冷而又残酷,把他一遍又一遍的拉扯下了深渊。
深渊高亿万丈,他只能蹦跶三毫米。
一天天的跳上跳下的,你以为你就能飞了?
甚至,即便千百年过去,他依旧如豆丁般大小,身躯已然被定格。
一个蛇,孤零零。
不幸中的万幸,深渊虽是死亡的聚集地,但是,深渊的物种,却一个个都是长生种,如果没有外在因素的影响下,能永恒的游荡在深渊之中,只有消散回归深渊,亦或是被其他深渊种吞噬。
深渊种,大多没有灵魂,更没有躯体。他们的灵魂被时间腐朽,被邪恶浸散,留下几屡执念,然后聚拢一堆由绝望和死亡化作的至恶气息,幻化出了过去的身形。
莫啊呜,渐渐开始习惯,把自己埋在泥土里。什么都不去幻想,思维停顿,直至永恒。
身形开始湮灭,裸露出了执念,一次思考,便有一道幽光从骨头上闪过,不过,幽光却很久没有出现了。
“莫。”,一道幽光,从他的骨头里划过,圆圆的头骨,往着天空扬了扬。
只剩下了执念,然后,执念又驱使着他,一次次的猎食,一次次的捡糖豆。
没有了舌头怎么办,他就用骨头去撞,用仅剩颚骨,去咬。
填不满的执念,长不大的蛇。
恨,在骨头里聚集,绝望,永无休止的冲刷,痴,是他前行的动力。
。。。
死亡,就是他。
多遥远的时光,牙齿,终于从糖豆上撬下来一点。终于,他用他自己的执念,从别人的执念上,撬下来一点点。
糖豆,也是别人,对这世界最后的一丝念想啊,即便,它只是废弃物。
这一点点的执念,沿着他的颚骨,贯穿了他的整个只剩骨头的躯体。
至恶之息,重新构建了他的身躯,一如既往的,胖胖的。
只是,这还算是他吗?
最后的一丝丝灵魂,被他埋葬在了执念中。
他的骨头越来越有力,敲击下来的碎片越来越大。
贪婪,残存的本性,竟驱使他不知量力的,动嘴去啃食摩天般的羊蹄。
不知是他的执念太深沉,然后,他就被踩扁了。
扁了的身体,他没有管,他只用牙齿说话。
然后,他又被轻轻一甩,就飞远了。
深渊,大大的,小蛇,小小的。
一个蛇,木然的爬在深渊的大地上。
远处,几根黝黑的藤蔓,轻轻摇荡。周围,聚拢一层薄薄的阴影,阴影一点点消散在藤蔓中。
荒原上,一道长长的痕迹,从这一头,延伸到天际,消失不见。
天际线边,隐隐,露出几只黑色的羊,那是他们猎食的地方。
荒原上,冒着一道道黑色的烟柱,羊群,就聚拢在烟柱边上。
烟柱,散发着淡淡的黑雾,扩散到整个荒原。
每只羊的脸上,都露出迷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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