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剪开外围的铁丝网,仰望着居高临下的主阵地,只能看见那密集的碉堡,钢筋混凝土和砖块构筑的防御工事。
“嗖...嗖..嗖...”随着我师炮兵的增援,我们开始发起攻击。
“哒...哒...哒...”“突...突...突...”敌人的明暗火力点已经开火,一颗颗子弹从头顶飞过,似乎在寻找那脆弱的身体;所有人不顾生死,不怕牺牲,不要命的向上冲锋;身边的战友时时倒下,有些又爬起来继续冲锋,眼里的目标只有一个——敌人的主阵地。
当我们爬上主阵地时,已剩下不到100人,而敌人地堡内的机枪仍然不停地朝我们射击,更有坦克和装甲车在地堡内不时向我们开炮,地堡外的敌人也用轻重机枪把我们被压制在一百米外的工事里无法露头。
此时的赵兴元营长在工事里发现了两门75毫米山炮,大声地问道:“谁会打炮?谁会打炮?”
我是真的不会,连怎么装填、怎么开炮都不知道,更别说怎么瞄准,我没有应声,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会!我会!”伴随着两个声音,两名战士跑到了赵营长面前;赵营长二话没说,拿起两颗炮弹分别装填,两名战士则跪在炮后盯着对面暗堡,右手并快速的转动着炮身的高低机;随着高低机的不停转动,炮口慢慢的向上升起来;“轰,轰”随着炮绳的拉动,对面两个暗堡边被炸出了一个坑。
“你俩到底会不会!”赵营长见没有打中,大声的吼叫了一句,回头却又想除了他二人,没人会打炮,又将两发炮弹装填进去,这次却轻声地说道:“好好瞄,轰他娘的。”
两名战士微微调整了一下炮身,又是两声巨响,两个地堡被直接击中,两边的泥土也瞬时掩埋,形成了一个大坑。
“炸的好!”赵营长高兴至极,又拿着两枚炮弹装填,并说道:“回去给你俩记功。”
而此时对面的敌人已经意识到我们在利用山炮消灭地堡,在第四个暗堡被炸毁时就已经向我们冲杀过来。另外几个暗堡内的坦克、装甲车火炮也在察觉到我们的位置后开始开炮。
“轰...轰...”那两门75毫米山炮被敌人的装甲车炮弹直接命中,w.uksh.cm随之也带走了那两名会打炮的战士的生命,赵兴元营长也被炮弹炸飞了几米远,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伤势严重,已经无力再战。
我对着冲来的敌人一阵扫射,直到打光一个弹夹的子弹,几名敌人也被我放倒在地;我快速的更换弹夹,对着敌人又是几枪。
刚过了两分钟,敌人便开始向后撤退,我们立即冲出工事开始攻击。
我们跨过一条又一条的工事,每前进一米都有战士倒下。此时的敌我双方已经缩小到只有几百米的范围,眼前已经只剩下两个地堡,剩余的敌人则躲在暗堡内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我们望着那即将到来的胜利,准备着最后一次冲锋,我知道,炸掉那两个暗堡,我们才算彻底的胜利,才算彻底攻占了配水池。
“冲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叫,像是在宣泄,也像是在向胜利靠近。
当那面破烂不堪的军旗插上配水池最高阵地上时,它已经不能迎风飘扬;军旗被打烂了,可以更换一面崭新的旗帜,但战士的生命却永远也回不来,更没人能替换;我望着那不远处的锦州城,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配水池的血战,一营阵亡600多人,仅剩六人,而我们九连也只剩下十人,阵亡110人;在这惨重代价的背后,打开了锦州北门的门户,换来了东北野战军对锦州城的顺利进攻,为解放锦州、取得辽沈战役的胜利、乃至取得全国的胜利,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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