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命令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战场,命令下达后,由彭德怀司令员率领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8、第39、第40、第42军和炮兵第1、第2、第8师以及一个高射炮团、两个工兵团,分别从安东、长甸河口和辑安等地,先后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北部地区。
当我们接到进军朝鲜的命令的时候,已经是10月16日,此时的我们已经从辽阳坐上了火车向鸭绿江进发,到了鸭绿江,我们又在原地休息,随时等候命令准备跨过鸭绿江。
10月21日下午,我们接到军长吴信泉,政治委员徐斌洲的命令,于当晚从长甸河口江桥进入朝鲜;我们背着手里的“二四式”步枪和“三八大盖”等杂乱枪型开始陆续过江;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整个部队都很安静,只有汽车和火炮牵引车的轰鸣声、拉着大炮、驮着重机枪的战马的马蹄声。
我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我走出的每一步,“一、二、三.......”,当我从桥头走到桥尾,1500步;这时身边的一排长问我:“连长,现在几点了?”
我回答了一句:“我没有表,谁知道几点了,反正天是黑的,以后你记着是晚上就行了。”
“现在是1950年10月21日晚上8点50分!”我们的团长赵有胜在后面大声的说了一句,并让我们将这个时间传达至全团的每一名战士。
我们在黑夜里连续行走了几个小时,此时的朝鲜北部比东北还要冷,很多地方都已经有积雪,但是我们仍然满头大汗,脱下棉帽,凉风吹过,又感觉寒风刺骨。
“我们现在晚上行军,白天休整,隐蔽前进,不能让美国鬼子发现我们”团长赵有胜召集了营长和连长开会。
“是”我们边走边回答。
“我们现在是往哪去?”二营长沈虎问道。
“不要多问,跟着队伍走就行了”团长回答了一句,我们便不再多问。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纷纷到树林里躲避休息,附近村庄的一些朝鲜人民给我们送来了一些吃的和被子,但是都被我们拒绝了,这是我军的政策,何况现在是在国外,更不能拿朝鲜人民的一针一线。
走了一个晚上,大家都走累了,谁都想好好睡上一觉,可在这荒郊野外,加之天气及其寒冷,只要睡着就有可能被冻死;还不能随意乱走,美军的侦察机不停地在四周飞来飞去。
嘎子早就已经缩成一团,再也看不见入朝前的激动和高兴,我看着他瑟瑟发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团朝嘎子扔过去,嘎子看见我一脸的生气;我蹲着朝他慢慢移过去,来到嘎子身边,嘲笑的说道:“嘎子哥,你的兴奋劲儿在哪去了?”
嘎子一脸的不高兴,牙齿也咯咯直响,说道:“滚!滚一边去!”
我呵呵一笑,看见他的脸色都已经发白了,看来确实冻得不轻,我脱下我的棉衣披在他身上,他却朝我小声地吼了一句:“你想死啊!”
我掀开穿在身上的好几件内棉衣,说道:“我早有准备,哪像你,就知道激动和兴奋。”
嘎子一脸的惊讶,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棉衣?”
“我在国内的时候捡了几件战士们穿烂扔掉的”我一脸的傲慢,此时此刻,有几件烂棉衣比饿肚子都要强上百倍。
嘎子一脸的羡慕,说道:“你咋这么阴险呢,没说让我捡几件,我都快冻死了,你说这朝鲜咋这么冷呢。”
我们就这样白天休息晚上行军,一直在山里转悠了两天,这两天里没有任何的命令,没有任何的敌情,像是与世隔绝的深山野人。
到了23日中午,团长通知让各营营长和连长到一块大石头下面开会,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几百米外开始移动,因为现在正有一架美国地侦察机在头顶上盘旋。
当我们到达大石头下面,团长让我们坐下来,说道:“走了两天了,没有接到师里和军里的任何命令,没有任何指令,我决定排几个侦查班出去打探一下,最好能抓两个俘虏回来,也好为我们下一步行动计划一下。”
我们各自表示同意,谁都想活动活动,于是,团长让我、嘎子、柱子、孙得才、何群书为一个侦查组;沈虎、韩子杰及下属的几个连长为二组;周仁、严宽之及下属的几个连长为三组,分别向三个方向出去侦查。
团长在我们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开枪,能抓到俘虏就抓,抓不到看见敌人就退,千万不能冲动行事,一旦暴露行踪,打草惊蛇,军法从事。”
我们各自点点头,整理好一些弹药便各自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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