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起见到的稷山驻地是一座草原上的大庄园。
庄园内几乎五脏俱全，马圈、驯马场、跑马场、假山、湖泊，甚至护院精兵也达到千人规模，完全排得上是军队编制，比之石起囊城的一千二百守军也不遑多让。
若不是石起后来招揽了宋阳、韦安等八位修行者，囊城的实际战力甚至尚弱稷山一头。
一行人七弯八绕穿过许多建筑，来到一座厅堂。
石起尚未细看，厅堂内一人迎将出来。
石起乍一看此人，面色黝黑，可一双眼睛却如同黑夜里的星星般明亮，两条剑眉傲气十足，紧拧的眉头透着一股正气。
那人一见石起众人，吐气开声：“石将军，欢迎石将军百忙之际莅临蛮荒之地观摩。”
此人话风微露霸气，语气轩昂。
石起见此人的行事格调，猜测八九不离十乃稷山无疑。
“好说，好说，稷场主客气。”初次会面，也不清楚稷山的最终目的，石起也即打了个马虎。
“哈哈，石将军见外。石将军既亲临鄙人马场，也即是看得起某人，将来我们就是兄弟一样，不用见外，不用见外。”稷山爽朗地打趣，边说话边将石起众人迎入厅堂。
众人坐定。
“石将军，鄙人邀将军前来，本欲与将军商讨一番大事，不曾想目下局势瞬息变化，快得差点使人措手不及。”众人方一坐定，稷山也不客套，将话题直指主题。
石起这些天一直在静室突破，并未关注外界情况，况且刚刚接手囊城事务，压根就未生起过什么大事的想法。
他疑惑地问道：“稷场主如何说法？”
“如今晨曦启明诸王纷纷陨落，风云将起，余下众王者皆虎视眈眈，意欲整合晨曦启明。我与石将军一样独善其身，独处一城一池，但以某人看来，时久日长，此状并未能维持许久。”
“拥一方城池，做一行买卖，如是天下大乱，我等千般努力万般打算，最后终究是万般皆空，何苦来哉。”
“况且现今曷朱势力瓦解，投入司马迎辉旗下，石将军更将势单力薄，迟早一天为某一大势力吞并。”
“什么？！”当听到曷朱势力已土崩瓦解，这消息当真给他相当的震撼，竟然差点当场失态。
曷朱对他有知遇之恩，甚至将囊城赏赐与他，他压根就没想过拥有如此势力的曷朱，竟在不知不觉中瞬息土崩瓦解，甚至是事先点滴风声都未泄露出来。
“石将军竟然不知道？”稷山见石起显露诧异神色，询问道。
“石起近段时间一直在闭关，未曾关注世俗消息。”石起也不隐瞒，照实回答。
“曷朱已退隐了，司马迎辉承诺让其安享晚年。此等结局对曷朱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了。”稷山将新进得到的曷朱消息告知石起。
自个的势力土崩瓦解另投新主，而最终依然能安享晚年，如此结果，对一方势力的主事者来说，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或许曷朱已感知到他的结局会是如此，方将囊城赐予自己？这种想法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并不确定。
他想了想，最终也无话可说，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石将军既已了解晨曦启明近期情势，那是否对将来的谋划有个说法？”稷山见石起显得有些忧虑，旁敲侧击地问道。
“稷场主既然邀石起前来，必定是有了一番谋划，甚至是胸有成竹。石起年少识浅，尚未具备深谋远虑之能。”石起谦虚一番，将球踢回给了稷山。
“石将军既然如此说法，某人也不见外，那某人就将邀石将军前来的目的坦诚相告。”稷山开诚布公说道。
“你我皆守着一城一池，然此等境况之下，迟早是为他人做嫁妆。”
“如今天下将乱，群雄分起。”
“某人也不隐瞒，直欲石将军你我联合起来，投效一方大军，将来得个封妻荫子，亦即不愁一城一池得失。”
“若是某人独个投效某方大军，势单力薄，怕是不得重用，起步就低了。”
“起步过低，后续必将花费更大的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提升地位，得不偿失。”
“而能与将军联手一同投效一方大军，整体实力将突显庞大强势，投入后必当所受重用，将来封妻荫子的机会即更大些。”
“将军，你看......”
稷山这一说完，并且直接让石起表态，石起岂有不知之理。
石起陷入沉思，杂乱的思绪纷沓而至，毕竟稷山说的这些，都是他未曾想过的，但他更是佩服稷山的深谋远虑，连投军后所处的位置都考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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